苏凡也能感觉到妹妹对自己的排斥,从清醒以来那么久,她和妹妹之间几乎是没什么交流的。她回家住以后,即便和妹妹在一个院子里,曾雨似乎总是在刻意躲避和她见面,唯一见面的机会就是在饭桌上,就算如此,曾雨也从来都不问她一句,视线也是从来都不在她的脸上停留。
罢了罢了,没有必要去强求别人喜欢自己,不是么?可是曾雨是她唯一的妹妹——
苏凡想着,心里就是有些难过。
周末很快就到了,霍漱清特意挪开了时间,约好了徐医生,和苏凡一起回榕城去。他提前就和苏凡说了,让苏凡同邵芮雪联系一下。
于是,周五晚上,两个人乘坐深夜航班回到了榕城。
飞机降落在榕城机场,苏凡看着脚下那星星点点的城市——其实很多城市在夜里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全都是用灯光来点缀,而榕城因为那一湾玉湖而在这样的夜里显得那么独特,玉湖周围的灯光围城了一圈,突出了玉湖的存在,而玉湖湖面上那偶尔的几点灯光,则是画龙点睛了。飞机低空飞行,滑翔而过玉湖,停在了机场。
因为是私事返回,霍漱清并没有和榕城当地的什么人联系来接应,只和覃东阳说了下,苏凡和霍漱清下飞机的时候,覃东阳已经在出口等着他们了。
“覃总——”苏凡忙问候道。
“小苏现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怪不得漱清老不回来榕城,看来是舍不得离开——”覃东阳说话从来都是如此,霍漱清是习惯了,可苏凡被他这么一说,也难免不好意思。
覃东阳又非不懂眼色之人,说这话只是因为和霍漱清太亲密,这么一说就不再把话题放在苏凡身上了,和霍漱清一起走向车子。
苏凡不知道覃东阳所说的广州的事是什么事,可是听覃东阳和霍漱清说起来的样子,好像是有些麻烦。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那种人你根本除不掉,现在弄成这样子,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利。”覃东阳对霍漱清道。
“这件事会有转机,只是现在看起来还要一段时间。”霍漱清道。
“我倒是没什么,等就等了,反正这种事儿,人家真搞起来,每个半年一年是过不去的。怕的不是这一件,而是那些看到我们状况的人,影响不好。”覃东阳道。
霍漱清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很多事的影响,往往是在事情本身之外。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历来如此。
苏凡听着两个人在车上聊,视线一直在车窗外。
这是她曾经熟悉的城市,她在这里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候,也在这里邂逅了新的友情。
就算是在夜色里,她也大体上能知道哪里是哪里,毕竟是很熟悉这座城市的,不过这种熟悉仅限于市中心和玉湖周围。
明天要去店里了,却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那些同事们的笑容,她早就在照片和视频里看过了,可是,她不敢看的就是那道门,还有门口的停车场。
车子还没到家,霍漱清的手机又响了,是覃逸飞打来的。
霍漱清给覃东阳看了眼手机,覃东阳便说“他这些日子一直在等着你们回来”,说着,覃东阳不禁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苏凡。
虽然叶敏慧现在和覃逸飞相处的不错,也在覃逸飞的公司里帮着忙——叶敏慧是优秀毕业生从美国回来的,而且在美国大公司也有工作经验,对于覃逸飞来说是个很好的帮手——而且,徐梦华经常约着叶敏慧一起吃饭逛街什么的,俨然如母女。可是,覃逸飞和叶敏慧两个人好像总缺点什么东西,让人觉得怪怪的。说不亲近吧,也老是在一起,不管是工作场合还是私人场合,说亲近吧,眼神感觉好像总是不对味儿。
男女之间,就是这样,感觉很重要。
覃东阳也是知道苏凡和覃逸飞的事儿的,他算是最痛苦的一个了,苏凡在他的地盘儿上待了三年,苦了三年,他要是早知道,就早点出手帮忙了,或者找霍漱清了,也不会让覃逸飞插进去。又或者,他要是早知道覃逸飞苦恋的那个单亲妈妈是苏凡,事情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好在覃逸飞和霍漱清都是很知道分寸的人,也是很珍视彼此感情的人,杂加上苏凡有点稀里糊涂的,却又那么爱霍漱清,三个人的关系虽然尴尬,却也好歹没有出岔子,没有出正常范围,要不然,真是不可想象的局面。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啊,真是说不清。
接通了覃逸飞的电话,霍漱清和他聊着,覃逸飞说突然出差了,要赶回来也到明天晚上了,就没办法在明天陪霍漱清和苏凡去店里。
霍漱清并不知道覃逸飞是在故意避开他们这一趟的行程,开始真的临时有事。不过,那件事对大家来说都是心里难以磨灭的悲伤记忆。
覃逸飞并没有和苏凡说话,霍漱清也没有问苏凡要不要和覃逸飞聊两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覃逸飞,正在另一座陌生城市的灯火辉煌中,迷失着自己的双眼。
他笑了,不管他怎么克制,还是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和她一起走过那个地方。
今天晚上,苏凡和霍漱清住在了槐荫巷的曾家,这是苏凡自己要求的,她一直想重新回到这里,却说不清为什么。
巷子并不宽,而覃东阳的车子很大,一开进去就几乎占满了整条巷子,几个人在门口下了车,车子就赶紧开了出去。
苏凡拿着钥匙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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