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咕噜噜滚去。
小皇帝双手扶着头上的冠冕,变声期的嗓子像是公鸭般粗糙刮耳膜。“速速护驾!”
头上围绕着轧曲鬃毛的西域狻猊昂首腰弓,血盆大口张着咆哮,迎面而来的腥臭之风让人毛骨悚然。
“主人!主人我护你!”岁岁得要双手紧紧捂唇才能把尖叫塞回喉咙里去,裙摆上的长流苏颤个不停。明明怕的要命,却又螳臂当车地想要挡在主人面前。
这幅不自量力的模样落在苏鹤行眼中有点蠢,也有点可爱。一个眼神制止了苏耀想要冲上来的动作,任由她把自己护在身后。
他突然想起,其实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曾这样拼命护过自己。纷扰中,不合时宜的缱绻感让他豁然露出一支让下属毛骨悚然的微笑。
耳边的士兵叫喊声震耳发聩,他卷着那苍云般浓厚的长睫,立在单薄的岁岁身后做了个手势。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无数箭镞转眼飞驰而至,将疯狂的金狻猊手足钉在原处。金兽见血眼中更是猩红一片,不停的高声嚎叫着让人心悸胆颤。
岁岁颤栗着却丝毫不肯退避,她双手大张护着身后的男人,眸子一瞬不瞬的望向金狮。
那头狻猊兽面朝岁岁狂哮,露出的獠牙尖利而烁着星芒,数次都差点挣脱被钉住的手脚。
铁鹰卫们整齐划一的架着弓拉至满月,眯着单眼,只待主人的一声命下。金狻猊确实很异常,按道理说它不应该目标如此明确才对!
嘴角噙着支冷笑,他扯下被小皇帝御赐挂在岁岁腰间的异香小香囊,单手掷了掷。
随着他的动作,那只金狻猊眼珠跟着流转。
紧接着,那只小香囊被他抛到了大帐的另一边。被箭镞钉在原地的金兽突然发狂,竟拼着扯烂伤口也要挣脱箭镞,直扑那枚被丢弃在地的香囊,逼得禁军同时往后猛退一步。
看着对方的所作所为,小皇帝面如死灰,强撑着站在那里。
皇家斗兽场是少数直属皇帝的管理范围,想要动点手脚不难。小皇帝自认做的已经够隐秘了,原该天衣无缝的一件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偏差呢?他是想借着这个香味荷包吸引雄兽,能杀了苏鹤行最好……伤到他也好啊!
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暴露的,却不知道会暴露的这么快!
所以说这位小皇帝天资也是普通。他近来花招频出,却都被对方轻而易举化解。这会居然无望到,开始指着这种小心思了。
岁岁吃了一惊,瞬间就想通了关节。皇帝赐给她的香囊有问题!可为什么呢?他们无冤无仇。是因为她主人才暴露在危险中吗?岁岁虽然通透,但她并不了解朝中的局势,猜不着心思也属当然。
“摄政王还等什么!竟还不诛杀它吗!”事已至此,小皇帝只得装作没事人似的大声叫骂道。
后者淡淡瞥去小皇帝一眼,曦光隔着猎猎作响的彩旗洒在他淡金色的朝服上,映照得那俊容明明灭灭。
皇帝在那冷寂的目光中不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又赶紧朝另一边看去。
那只珍贵的,千里迢迢西渡而来的发狂狻猊,在接到命令后被箭镞射成筛子,长满密密匝匝的白色箭羽!
朝中贵族和大臣这个时间差不多都过来了,耳边似还能听见铁鹰卫手中弓弦发出的嗡嗡声。惊魂未定,他们面面相堪,彼此神色都不好看,口中呼喊着微臣有罪,呼啦啦跪了一圈。
“这里是谁负责的!是谁负责的!”小皇帝自然需要一个背黑锅的。
可怜那上有八十老母的皇家斗兽场总管老脸煞白,还来不及替自己申斥几句就被塞着口布拖下去了。
皇帝当然不想杀掉自己为数不多的心腹,可在摄政王的幽深目光里他也早就呆不住了,匆匆就想着赶紧离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岁岁却突然朝着小皇帝发难了,她的中原话说的其实不算好,尾音还带些轻颤。明明好像被人抽掉了灵魂一般的瑟瑟抖动,脸色苍白。却又那样骄傲的抬着头望向中原皇帝,她双手紧紧攥在两边,骨节都泛白了,一字一句像从肺腑里吐出来一般。
“大胆!”小皇帝身边的禁卫军抽出雪亮的长刃,这个时候倒是记得抖起威风了。
不止是禁卫,就连跪在地上的群臣也交头结耳起来。这卑贱天奴是要上天啊?她吃熊心豹子胆了?
好啊!摄政王就罢了!现在连他身边的天奴都敢骑到自己脖子上撒泼了!?小皇帝气得咬牙切齿,正准备说些什么,苏鹤行却打断了小皇帝即将说出口的话。“皇上!臣告退!”
“哼!”小皇帝重重的一甩云袖,神色扭曲的厉害。
被这么一搅和,斗兽只得匆匆收场,也没人有那个心思继续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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