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账本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曹晟瞪大了眼睛,看着从顾泽慕身后走出来的曹源,一向衣着鲜亮的曹家大公子,此刻蓬头垢面,脸色惨白,几乎是浑浑噩噩地站到了顾泽慕身边。
曹晟顿时明白过来,气得双眼充血,腮帮子剧烈地抖动起来:“畜生!曹家毁了你有什么好处!”
曹源被曹晟一骂,身体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但随即又挺直了腰,他目光阴冷地看着曹晟:“就算曹家不毁跟我也没什么好处,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你压根就没打算把曹家给我!”
曹晟气得要扑过来打他,却被两个狱卒给狠狠压住了。
他只能在原地大声咒骂曹源,曹源却毫不在乎:“你如今已是罪证确凿,我可不想陪着你们去死。”
曹晟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曹源,在这种时候,两人终于撕下了对彼此的伪装,视对方如仇雠。
顾泽慕见已经将曹晟刺激够了,这才开口道:“先请曹公子下去休息吧。”
曹源身体一震,看向顾泽慕的时候早已没了早前的亲热,而只剩下畏惧,他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跟着一名护卫离开了。
顾泽慕看着仿佛失掉了全部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的曹晟,淡淡道:“曹老爷,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就算你罪无可赦,但你就不为曹家其他人想想吗?”
曹晟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苦笑着看向顾泽慕:“顾公子不是都查清楚了吗?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泽慕道:“如今我们虽然已经掌握了证据,但姚斐却逃了,曹老爷与他合作多年,应该知道他会躲到哪些地方去吧?”
曹晟摇摇头:“姚斐这个人十分多疑,这些年我们虽然合作,但他相当谨慎,很多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比方说他卖给外族铁器这件事,我就是真的不知道,我虽然爱钱,但不想为了钱连命都不要。姚斐知道我的性子,所以一些要紧的事情,他从来都是瞒着我的,所以顾公子问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顾泽慕看着曹晟,他的无奈和颓丧是真的没有作假,想来是真的不知道。
“就当曹老爷是真的不知道吧,那我们换个问题。”
曹晟心里打鼓,面上却连连点头:“顾公子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泽慕身体微微前倾,一张尚且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压迫感,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曹晟:“曹老爷,当初詹世杰到底是怎么死的?”
曹晟怔住了。
“詹世杰……詹世杰?!”曹晟咀嚼着这个早已消失在记忆中的名字,脸上似哭非笑,“你居然是为了詹世杰!!你是他什么人?!”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真相就可以了。”顾泽慕冷冷道。
曹晟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他想过顾泽慕做这些事的目的,但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他居然是为了来查一桩早已尘封的旧案,一桩随着先帝驾崩后就应该永远永远沉在黄河底的旧案!
曹晟讽笑一声:“报应啊!真是报应……我当初便觉得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晚,晚到我都侥幸以为老天不会记得了!”
顾泽慕没有搭话,只是冷眼看着他。
曹晟长出一口气,也没有再和顾泽慕讨价还价,痛快道:“当年詹世杰在治河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我们运送私盐的路线。姚斐担心事情暴露,恰巧当时詹世杰因为治河的缘故和当地官员乡绅关系紧张,他便将计就计,主动闹出隐户的事情。詹世杰的脚步被绊住,我们原本都松了口气,但没想到詹世杰虽然忙于处理隐户的事情,但私底下却依然在查私盐的事情,姚斐便决心要杀了他。”
顾泽慕沉下了脸色,问道:“那河堤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曾经顾泽慕还怀疑詹世杰的本事,但经过了霍云藏的解惑,他便知道,以当年的雨水量,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冲垮河堤的。
曹晟顿了顿,才接着道:“姚斐虽然想杀了詹世杰,但他怕詹世杰死后,先帝会派人来充州调查,一旦查出问题,我们还是个死,所以他提出要毁掉河堤,并将詹世杰设计成畏罪自杀的样子,只有这样,我们的事情才能被掩盖下来……顾公子,我当时是劝了姚斐的,只是他一意孤行,这……”
顾泽慕打断他的辩解:“后面发生了什么?”
曹晟说到这里,声音似乎也没有了底气,嚅嗫着开口道:“他……姚斐买通了守堤的士兵,派人趁着夜色将白蚁窝放到了河堤,因为当时詹世杰的心思都放在了挖开河道上,而且河堤那么多,他也没工夫把每个河堤都看一遍,等到了下雨的时候,再发现便已经晚了……”
“混账!”顾泽慕猛地一拍桌子,怒极,“就为了你们一点私欲,竟用这样阴毒的法子,害死那么多人!你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曹晟被他吓得整个人一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泽慕捏着拳头,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声音越发冰寒:“之后呢,你们还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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