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皇后脸色煞白,连连摇着头:“不会皇上不会这么做的”
水濯缨叹了口气:“娘娘好歹也当了皇上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应该很清楚皇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娘娘如今没有娘家依仗,对皇上来说几乎没有什么价值可言,皇上留不留娘娘都无所谓。当然,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是重要的,皇上应该会去母留子,所以还是会保证娘娘活着把这个孩子生出来。”
莫皇后的脸上已经白得找不到一点血色。
她想告诉自己,曦和郡主是明郡王那边的人,跟自己是对立关系,不能相信她的挑拨离间但水濯缨的话,还是像带着可怕的魔力一般,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她的心里,让她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嫁给水宣瀚七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的凉薄无情。他对她的态度一向是客客气气,夫妻之间可以用相敬如宾这个词来形容,但是从来没有爱过她在乎过她。
这也罢了,他对于别的嫔妾女人也一样,从来不因为个人喜好而对谁多一点疼宠偏爱。他作为太子的时候,有一位侧妃曾经娘家显赫,他着实看重了几年。但后来侧妃家道败落,太子府里面其他女人便对其百般欺辱打压,他不闻不问,没过多久侧妃就因为不堪忍受而自尽身亡了。
现在的她就是当年那个侧妃。只因为她父亲是为国牺牲的功臣,挂着这个名头,水宣瀚才让她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但一个已死功臣之女,和一个现在手握重兵的平南公之妹,孰轻孰重天差地别,水宣瀚根本没必要让她继续当这个皇后。
而一个废后的下场可想而知。水宣瀚要的只是他的孩子,去母留子,她只有死路一条。
莫皇后跌坐在座位上,面如死灰。
水宣瀚因为她怀上身孕,最近对她更加亲密热情了几分,她本来还满心欢喜。结果现在水濯缨的一番话,犹如一桶冰水朝她迎头浇下来,让她一下子从头到脚一片透骨冰寒,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所谓的幸福不过是他为了稳住她而给她的假象,或者其中更多的,是她自己对自己的欺骗。
夫妻七年,她腹中刚刚有了他的骨肉,对他来说却就像是一个旧了的杯子,没找到更好的杯子之前先将就用着,找到了便毫不留恋地扔掉,只要扔掉前把杯子里的珍珠取出来就行了。
“娘娘请振作一点。”水濯缨把语声放得很柔,“我来找娘娘说这些,自然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娘娘如果希望活下去的话,跟我们就是一个阵营,我们可以互相合作。我不能保证娘娘以后还有一国之后的尊贵地位,但至少可以让娘娘后半辈子安然无忧。”
水濯缨的声音很柔和,带着一种安慰的力量,尽管谈的只是双方的合作,听在莫皇后的耳中,却像是在她即将溺水的绝望之际对她伸来了一只援手,让她脸上一下子滑落了两行眼泪。
她当然想活水宣瀚不爱她,她对于水宣瀚也不见得就爱得死心塌地,他要她死她就可以毫无怨言地去死。
你若无情我便休,既然水宣瀚不给她活路,她只能自己为自己谋活路。
莫皇后抬起了一双泪眼,望着水濯缨。那双眼睛虽然红通通的,满是眼泪,但里面的光芒却已经变得坚定锐利。
“你需要本宫如何跟你合作?”
水濯缨望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语声越发温和。
“我先问娘娘一句,娘娘宫中是否都是娘娘的人?”
莫皇后犹豫了一下:“应该都是。”
她当皇后时间还短,宁清宫里伺候的都是以前在秋溯门总舵里伺候她的那些旧人,值得信赖。新进来的只有一批低等宫女和小太监,都是在外院干些杂活,一天见不上她几面。
水濯缨点点头:“那就好。两日前皇上留宿在娘娘宫中,凌晨时分起来去见了陆太师之女陆曼,也是在宁清宫的侧殿里面。当时周围有你宫中的太监宫女值夜,可能会听到皇上和陆曼对话的内容,哪怕是一句半句也好,接下来便要靠你想办法来问出这些内容。他们的这次谈话很重要,知道的信息越多,对我们就越有帮助。”
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因为要跟在主子周围伺候,能听到的秘密往往比人们想象得要多。只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往外乱说,只让这些秘密烂在自己心中。
想要问出这些人听到的信息,只有靠宁清宫的主子莫皇后去问。
莫皇后点了点头。水濯缨继续道:“娘娘身为皇上的枕边人,皇上最近又因为娘娘怀孕而跟娘娘接触频繁,娘娘能探听到的东西其实很多。希望娘娘跟我们随时保持联络,将听到的所有信息都传出来,不要漏过任何一个哪怕看上去很微小的细节。我已经在宁清宫安插了暗探,之后会来跟娘娘接头,娘娘的信息只要通过暗探传出来就行。”
莫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曦和郡主放心,本宫会做好这些的。”
水宣瀚一直把后宫女人视作附属品和工具,一边不喜欢女人干涉政事,一边又看不起女人的无能。虽然表面上客气有礼,其实心里从没把她当一回事,对她还真没有什么戒心。
水濯缨微微一笑:“我等着娘娘的消息。”
莫皇后以前只是被水宣瀚压得太紧,其实并不是愚蠢无能之辈,只过了一天,宁清宫里就传出了莫皇后的信。
还真有一个在后殿里的宫女听到了水宣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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