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心也就放下了,不一刻我进入了梦乡。
而想睡却不能睡、也无法入睡的是刘书记刘映国。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呀。两位老人只相隔六天相继离世,一大家子除了悲痛,更多的是对人生无常的恐惧和无奈。
到底怎么回事,明白的就只有刘映国,他痛苦伤心,他鳖屈愤怒,偏偏却无处发泄,也无法对人言说。当然他也没打算说出来,包括对自己的家人,真的是哑巴吃黄连呀。
父亲那天突然昏厥,他当时不在现场。区里在隔壁公社召开“农业学大寨“现场会,一清早公社下来通知,各大队干部和生产队长要去参加会议,他正在大队部安排,刚和曾成功商量好参会人员和出发时间,就听到蒋泼妇在村口叫骂,他眉头一皱,心道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招惹了这尊菩萨,这下可有得骂了。
蒋泼妇是他的本支堂嫂,为人做事一根筋,你对她好,她脑壳可以给你当凳坐,你得罪她,她可是六亲不认,不骂你个九九黄河水不清绝不罢休。不过对他这个出了五户的堂兄弟还算好,也只有他可以说她两句。
他正想出去问一下情况,叫她在自己家老爷子的丧事期间不要叫骂,毕竟自家有不少外面的亲友来奔丧,无端的让人看笑话,于他颜面不太好看。
他对曾成功打了声招呼,正准备走时,小侄子刘得勇慌慌张张的跑了来,哭叫道:“伯伯快回家,爹爹祖父不行了,刚刚倒在地上,眼睛都闭了”
刘映国如遭锤击,大惊失色,那里还顾得上蒋泼妇?三脚两步的奔回家中。这时父亲已被兄弟几个抬进后院住房,此刻躺在床上,双眼圆睁,面色死灰的只有出气无进气,前额上有一道似有似无的黑线,他抢上前去,左手掐入父亲人中,又叫刘老满和大弟刘映民两人用劲掐压父亲的双手虎口,尔后他右手起个手诀,念动咒语,大喝道:“何方妖孽,还不快退?”呼的一掌拍在父亲的胸口上。
片刻后,父亲圆睁的死鱼眼里有了活气,呼吸渐渐的趋于平和,犹如熟睡,却是始终没有醒来。
他看得出来父亲是中了极为厉害的阴招,魄在魂已失,以他所学,无法破解。不用猜,应该是桂老东西中了自己的索命阴针自知必死而做的垂死挣扎。这些天他死马当做活马医,求祖师拜仙师,办法想尽,父亲好像有所好转,但时醒时昏的起色不太大。
昨日送老爷子上山回来时,听到桂新粮死亡的消息,他松了口气,以为父亲可以躲过这一劫了。桂新粮人死魂魄散,术法没了元阳灌注,自然效力大减,只要自已多加防范,父亲应该是可以好起来的。以至于在桂新粮的丧事操办中他一点也没插手刁难,任凭大家怎么安排了。
情况也确实如此,从昨天到今天,父亲似乎好了不少,醒时多昏时少,他暗自庆幸。这些天操心劳神、痛苦伤心而又提心吊胆,他已是十分疲劳,中午时连饭都没吃,吩咐家人看好父亲,自己倒在床上躺一会,却不料一下睡死了。
他也是被蒋泼妇的喊天叫骂声给惊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盯着雕花牙床的顶板,迷迷糊糊的竟不知身在何处,好一会儿后思绪才慢慢回归脑海。正待从床上起来,后堂传来四弟刘老满的哭叫,他心一沉,一蹦而起,赤脚窜了出去。
父亲刘胜堂已停止了呼吸。他大张着嘴,双眼鼓瞪得似要破眶而出,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卡死的。死相狰狞恐怖,十分吓人,这时候蒋泼妇的尖骂声还在往耳朵里钻,他悚然一惊,一下子明白过来,狂叫道:”快!快去叫蒋泼妇停住她的臭嘴!她再不停嘴我把她扔水库里喂鱼去。快,快去呀!”
蒋泼妇的叫骂声停了,可是父亲却再未醒来。刘映国痛悔得用头撞墙,他知道自己明白得太晚了:桂老油匠用的是邪法,借了外力,蒋泼妇无形的做了帮凶,恶毒的咒骂催动法力,不可抗拒地收割了父亲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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