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多待些时日。”
薛白眉梢轻抬,“岳丈、岳母平日商号忙碌,入了秋又有秋蚕结茧,岳丈与岳母需要亲自照看,恐怕更为繁忙,既然顾不上清清,他留在京城,有本王照料即可。”
“无妨。”赵氏要笑不笑,“有他爹一人看着就可以了。”
“……不过说起来,年年我们进京来看清清,王爷难有几回是待在王府陪着清清的。”赵氏对此颇有怨言,此时她又刻意提起,笑吟吟地说:“王爷自己似乎也没有太多时间照料清清。与其把他一人丢在王府,还不若让清清回一趟金陵,他在那边,不说自在得多,起码还有别的玩处与玩伴。”
薛白说:“夏日他不爱动。”
幼清忍不住咕哝:“金陵也热,谁爱出去谁出去,我才不要……”
幼老爷瞪着他说:“你别说话。”
幼清给幼老爷做一个鬼脸,趴回到轿子上,又去够树上的柚子叶。他生怕气不死幼老爷,嘴巴里念念有词道:“回金陵有板鸭和大闸蟹可以吃,留在京城做王妃还有烤兔腿。爹爹,要不然我们把这个王爷一起带回金陵,这样板鸭、大闸蟹和兔腿都有了。”
幼老爷怒道:“你给我闭嘴。”
幼清生气,不肯再搭理幼老爷了,回过头盯着薛白和赵氏看。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半句不离幼清,薛白不松口,赵氏又夹枪带棒,最后是薛白淡声道:“再过几日是母妃的忌日,拜祭完母妃,不若让清清自己来决定。”
让幼清留下来拜祭太妃,的确合情合理,赵氏无法,只得勉强答应。
薛白这才问幼清:“想不想回王府?”
幼清的手折着自己才扯下来的柚子叶,乌溜溜的眼瞳偷瞄薛白一眼,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吃娘亲做的松鼠桂鱼。”
薛白颔首,“嗯”了一声。
幼清悄悄松了一口气,薛白盯着他,又开口问道:“不想回王府便不回,害怕什么?”
幼清不太自在,胡乱搪塞道:“怕你太想我。”
“该启程了。”赵氏不着痕迹地为幼清解围,“再不走,天色暗了,山路危险。”
薛白微微点头。
赵氏给轿夫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抬起幼清,先行离去。
幼清忍不住回头张望一眼,薛白还站在那里,白衣胜雪,身姿挺拔如鹤。他的眉眼淡漠,有如神衹一般,仿佛不曾将万事万物放进过眼里,而那对深黑的瞳眸无波无澜,平静到了极致,令人琢磨不透。
幼清歪着头嘀咕:“不知道他还会烤什么。”
随即幼清自言自语道:“肯定很好吃。”
堂堂王爷,居然是沾了烤肉手艺的光,才让幼清惦记上的。
回到住宅处,幼清嫌天太热,又犯起懒来,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不肯多动一下。幼老爷早晨遛鸟,他趴在凉亭枕着胳膊偏头睡,傍晚闲晃消食,幼清又坐在凉亭打瞌睡,幼老爷忧愁不已地问赵氏:“清清到底是怀了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见天儿的睡不够?”
赵氏拿团扇打他,“你出去。”
幼老爷悻悻离去,扭头就来教自己的八哥说幼清的坏话:“猪,吃了睡、睡了吃,就是一只猪。”
晚些时候,沈栖鹤登门拜访。
往日金陵的沈家和幼家就隔着一道围墙,这厮心思活络,嘴儿又甜,哄得人心花怒放,连赵氏都喜欢他喜欢得打紧。幼清是家里有矿,不学无术,沈栖鹤就不一样了,眼看着他整日带着幼清不干正经事儿,最后却成了金陵唯一出来的状元,幼清往日就问过他是不是背着自己悄悄念书,沈栖鹤一口否决,然后当晚又看书到鸡鸣。
平生以偷摸念书为乐。
沈栖鹤手拿折扇,身着锦袍,端的倒是翩翩公子,fēng_liú无双,只是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他用手肘撞了撞幼清,眉飞色舞地说:“走,出去快活快活。”
幼清探头看一眼石桌上的木盒子,自己扔进去的几片桑叶还是没有被桑蚕吃完,他摇头说:“不去,好热。”
沈栖鹤捏出一条白白胖胖的桑蚕,狐疑地问道:“你养的蚕怎么和你一样,连吃东西都不高兴动一下。”
坐在旁边的赵氏笑道,“还不是物肖其主。”
幼清不满地说:“我没有。”
赵氏给幼清摇了几下扇,瞟着沈栖鹤说:“下回你再敢带清清去那花街柳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显然是来秋后算账了。
“伯母,这可不行。”沈栖鹤嬉皮笑脸道:“你瞧我这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脸,若是当真打断我的腿了,这京城待字闺中的姑娘可得哭出一条河来,况且你又不能赔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
赵氏忍笑着问他:“你看我们家清清怎么样?”
沈栖鹤连忙摆手,“别了,我可是在翰林书院供着职,心没那么野,还敢跟王爷抢媳妇儿。”
赵氏压根不当回事儿,“抢了就抢了,他一介闲散王爷,还能待你如何?”
说来幼清自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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