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萧王府的丫头片子,能有命要朕的皇位!!”
萧九紧张不已,生怕阿兰与伪帝过多拉扯,连忙出声提醒道:“阿卿!不需管他!”
阿兰忽然笑出声来,她缓缓伸出手,双手平举着,轻声说道:“取弓来。”
玄黄弓拿在手,伪帝双眼瞪得更大,手中的剑不受控的抖动着。
阿兰并不废话,搭弓射箭一气呵成,边向前走,边松开手,送出羽箭。
连发三箭,两处肩膀,一处胸膛。
阿兰走到他面前,伪帝痛呼,手却抬不起来,他嘴唇颤动着,似要用尽力气骂出什么,大概还是一句窃国贼。
阿兰冷眼看着,看他单膝跪在地上,在她面前不住地抽搐颤抖,阿兰冷声问他:“疼吗?”
她想起那些伙伴们的尖叫声,想到他们满身伤痕,从伪帝寝宫抬出的尸体,怒气一身,手中最后一支箭抵上他的额头,咬牙切齿,从齿间一字一顿道:“狗皇帝!让你死上一百次都不解恨!!”
伪帝的手抹上脸,他扬起满是血污的脸,看向阿兰,喉头动了动,说出一句:“哼,小太监……小宫女……该早些……将你……挫骨扬灰!”
他一抬袖,袖中一支浸毒发绿的袖箭朝阿兰刺来。
阿兰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花,须臾,白色纸片簌簌而下,而那支发绿的袖箭已经到她的鼻尖,离她只有咫尺之距。
纸人用尽,捅穿,袖箭也掉下来,骨碌碌滚落一旁,萧九怒火中烧,一刀劈了这支袖箭。
阿兰回过神,这才明白,若非这些纸人叠起来替她挡了这支袖箭,恐怕刚刚那一瞬间,她也要给南辽陪葬了。
阿兰怒不可遏,玄黄弓发出一声脆鸣,“铮——”的一声张满,阿兰手中最后一支箭,扎进了伪帝的心脏。
她急速的喘着气,脊背净是冷汗,现在还丝丝冒着冷气,收了弓,她回身给步莲华道谢,却见步莲华扶着门正要离开。
阿兰叫他:“莲华,你上哪去?!”
萧九啧了一声,脸色倒是缓了不少,毕竟今日如果没有步莲华驱纸救驾,阿兰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萧九大步走去,本想把人拽回来,不想,刚要搭上步莲华肩膀的手,抓了个空。
步莲华昏了。
阿兰惊叫:“莲华!!”
萧九吓愣了。
南都被北军攻破的消息次日清晨就传开了,由南向北的小道上,便装的八锦卫叫来负责送太子王临后宫女眷们去昭阳的护送军领队,悄声与他说了杀令。
“……杀掉?”护送军领队明显一愣,“全部?!”
“全部。”便装八锦卫说,“一个不留,这是步大人的命令,也是……”
八锦卫离近了些,小声说:“殿下的命令。不能明杀,你们想办法,做个‘意外’出来,处理好……”
护送军领队朝那边歇息的女眷们看了一眼,视线停留在沈莺儿身上,呆了片刻,领命:“属下知晓了,既然是殿下的命令,我们照做就是……只是,今晨接到消息,南辽已经亡了国,这些女人得知后还在伤神,我想请您宽限一日,起码让她们为之前侍奉的朝廷悲伤完……”
八锦卫道:“总之,你要快些。记住,要‘意外’不要明杀……对外,对殿下,这些人都应是‘意外’致死,明白了吗?”
护送军领队声音小了些许,半晌才道:“属下明白。还有一件事,我想了想,应该与大人说……”
八锦卫问道:“什么事?”
“我奉命只送她们离开南境,我因未拿到出南境的军令,因而依照军规,不得过南境,所以过了北境,她们该由三队王百夫长接手护送,所以,我把大人交代的事做完后,我就归队,与谁都不说,你看如何?”
八锦卫并未细想,点头道:“理应如此。”
七月七日,南北交界处的一家乡野客栈失火,凌晨扑灭时,客栈抬出的那些尸体都已面目全非。
八锦卫来默默点了人数,送信传报。
是夜,一处偏僻民居里,原先的护送军领队闪进门来,对里屋一位身形妙曼的年轻妇人悄声说道:“沈夫人,如今南北已一统,待我领了功赏,就申调令来此……来此照顾夫人,夫人莫要再伤心……”
那妇人声如莺,语气含恨却更有一番别样滋味:“你们储君出尔反尔,竟还要对我们这些手无寸铁之人下手,不要我们活……她摔死我女儿,还要我也去死……却对世人说,她要是留我们,李大哥,你可曾见过世间有这样,虚伪毒恶之人吗?她当初还是我们沈家救她,养她,给她口饭吃,这才让她……让她飞黄腾达……”
那位姓李的护送军满脸同情怜惜,犹豫片刻,他伸出手,把沈莺儿抱在怀里,轻拍着,安抚道:“夫人的遭遇,李某很同情。李某看在眼里,孰对孰错,理在哪方,李某心如明镜一清二楚……夫人在此稍待,委屈夫人了,待李某拿到功赏,安家落户,必会接夫人过去,好生照料……照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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