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坐到了靳云鹏的后面,说了刚才看见的诡异现象,道:“我亲眼看见,那具尸体明明就是在袋子里面动弹嘛,可是,医生打开尸体袋子再检查,妈呀,没有一丝活的意思,再拉上袋子的拉链,一转头的功夫,那两具尸体都半坐在路边,哎呀,一会儿又躺下了,草,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等靳云鹏有什么反应,金尚又补充道:“你想,有一个人的脑袋都让汽车轮子给碾碎了,他怎么还会坐起来呢?我们都是上过医学院的人,哪相信这个?”
“尚哥,你好像对死人的事特别感兴趣哦,人死了,就是一具尸体,仅此而已,哪有什么诡异不诡异?”
靳云鹏从后视镜中看看金尚一脸惊诧的样子,又反问道:“你不会是平时看书太多吧?我感觉你的思维方式应该有点问题。”
泥妈我有什么问题?金尚在此刻算是一根筋的思路,他接着问:“这种事儿,你以前有没有遇见过?你以前开车在路上跑,应该也会遇到过车祸吧?你说说,究竟什么人惊动了那俩尸体?我那个操……”
靳云鹏并不在意金尚的紧张情绪,说道:“如果没亲眼看到,我当然不会相信,所以我现在也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再说,就算是有那么回事,又怎么样呢?又没伤害到你,管那么多?”
你妈你这纯粹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我跟你说正事儿呢,听你的意思,倒像是我在多管闲事嘛!金尚说:“可是,我确实看到了,这也太他妈邪乎了吧?连我都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事?那俩尸体,到底死没死啊?”
金尚很着急,这么大的意外,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靳云鹏却是一副淡淡的口气,说:“唉唉,现在,你可以躺在后面睡一觉,等我们到了鹌鹑庙,这半路上的噩梦就结束了,像我们这样,天天在公路上跑车的人,遇见车祸,遇见死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我们还是医生呢?嗯?对吧?”
金尚躺在后座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听刚才靳云鹏的意思,他就是不相信金尚看见两具尸体能在路边上坐起来!明明看到了,你又不信,这不是故意折磨我的精神?
其实,金尚真的有些累了,心中暗想,我若有办法驱赶脑海中的记忆就好了,有的人就是被这样的事情给折腾得崩溃了,或者跳楼了或者上吊了,愚蠢的警察往往给下定一个抑郁症之类的结论。其实呢,衣食无忧的一些闲人之所以被贴上一个抑郁症的标签,关键还是很多人,尤其是受过西方医学教育的人,至死也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鬼怪……越是这样想,那杏黄色的尸体袋子偏离金尚越来越近,他忙拱手笑道:“二位大哥,咱们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你去那边世界重新投胎做人,我在这滚滚红尘中混个温饱,咱们本是井水不犯河水!”
听了这话,那全首的尸体停住了脚步,那无头尸体却心有怨气,怒冲冲地说:“你偏好多事,我不过是一个车夫,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不让我拉一个去垫底儿?我冤不冤?你说说,我怎么托生?我急急地开车赶路,还不是领导的那个臭婆娘,妈勒个逼的小娼妇,要去省城做拉皮?”
这事情怎么有头有尾有起伏有悬念啊?这应该是一个人的真实经历吧?金尚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想,你领导的老婆要去省城做拉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张口就骂领导的老婆是个小娼妇,难道你平日里潜心研究《红楼梦》?
金尚又一想,也不对啊,给领导开车的司机,潜心研究《红楼梦》的可能性不大吧?若有研究《红楼梦》的心气,也不可能安心给一个领导开车,对吧?鞍前马后的跟孙子一样,好多单位都公车改革了,安心做司机,能有多大的前途……金尚想继续赶路,那无头尸体却拦住他,说:“你这人,阳气太重,一般死鬼,都干不过你,只可惜呀,我遇上你的时辰不对,若早上半天跟你照面,我可能就免此劫难。”
你妈真有意思,你就是一个给领导开车的司机,说个话还这么文绉绉的,拽什么拽?里里外外地让人听着别扭,你就不能好好说人话?当然,金尚也不敢得罪这司机,忙陪了笑脸,说:“大哥,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只能表示遗憾,可是,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金尚就想讨好一下这无头尸体,好让他高抬鬼手。毕竟,出门在外,平安是福嘛,实在没有必要跟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废话太多……
“我开车三十年,一辈子最恨贪官,如果你有机会,那就施展你的能耐,让贪官们受点损失吧!你不知道,有些人当面这样,背地里那样,比普通百姓还不如,没有一点做人的底线……”
一听这话,金尚感觉很悬,不知这无头尸体心里面怎么想的,我无权无势的,凭什么能让贪官们受点损失?忙说:“好,好,如果有机会,我当然要让贪官们,把吞到肚子里的不义之财再吐出来。”金尚简直要笑喷了,如此吹牛,也不符合我的性格呀……没想到,那全首尸体听了金尚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黄嘴小儿,一派胡言,你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幕僚,再说的准确一点,不过是一个帮凶,你在那省城里地无一垄,房无一间,你凭什么能够接近贪官?但凡手中握有权力,能够贪人财物的官员,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你又什么能耐接近?我劝你,还是好好地找一个实实在在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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