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开亮,茅盖子就来到我的窗前叫喊,一定要我跟他到山上去放牛,一夜的搅动我已有气无力,我衰弱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见我没动静,就悄悄地从窗口上趴进来,掀开了我的被子,白天我什么都不再害怕,此时的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翻了个身,把脸面向墙壁。他侧着身扛起我的手臂,生生的把我拽起来,但我还是软塌塌的睡下去了。“青稞小姐,不管你来至哪个星球,将来要到哪里去,但是你在这里的一天,如果没有劳动的付出就想到得到一碗米饭的回报的话,那是痴心妄想了,请收回你的小姐架子,不要在执迷不悟了。”他不再理我,走出了屋子,我速速爬起来,跟在了他身后。他没有理我,而是一顾往前走,我就一直跟着他,没敢跟他搭腔,没敢干别的什么,他拿着一把镰刀,边走边砍掉路边上草和小树的尖尖,后来他把牛赶到一个坡上,那里绿草青青,牛儿们欢快走动着并用舌头挽着一撮撮青草。茅盖子走到另一个坡上割草,我走过去:“你好,说说话儿。”“我不想跟你侃。”他叹了口气,从草丛里站起来,对我上下歪斜地扫了一眼,“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大熊猫……你是……昨晚肯定是个胆小鬼。”他抚着肚子笑着,跌进草丛书中,飞虫四处飞散,一只蚱蜢落到我脸上,踢了我一脚跳到远树丛里。我“哎呀”了一声,搓着生疼的脸弯下腰扒出金丝小弯刀,在刀片上看到自己的脸,自言自语到:“黑——眼圈。”就这样在他的笑声中,我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傍晚,我们赶着牛悠闲地走回家,并有幸和茅盖子一家共进了晚餐,虽然分到的食物很少,虽然他的家人很不情愿给我一双碗筷,但是我还是感谢得快要落泪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又回到了我的小茅屋,如果没有差错的话,我对这一茅屋已熟悉了半点,这一夜我正在准备睡觉,被子暧哄哄地贴在我身上,此时全身无比的畅快,我的心情好极了,但即便如此,我依然进入了半清醒半入睡,开始进入明睡状态:我的床头无缘无故多了一张床,上面有一双穿着白袜子的脚,一直上下搓着床垫,直到把脚后跟搓出血把床搓出个骷髅来,我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它变得像一根圆桶钢管,在事态中断之后,又有一双手在欢快的鼓掌……在无法睁开眼睛的魔力下,我的眼角出现七彩余光,如果说当时是坐在床上看到一现象,我定当不会害怕,可是现在的我无缘无故害怕得要死。但使人感到兴奋的是恐惧感随而消失,我的大小脑又恢复了丰富多彩,试想着夸张、大胆地想象,一些有的无的东西,毕竟这是大脑载着小脑能够做的漂亮事儿,就比如美妙的童话故事正在进入我的脑幻觉,花鸟草虫被赋予了思想,对人类语言表达如流,你会幻想成为安徒生笔下的丑小鸭或是格林笔下的小红帽,在童话世界里慢慢刻画出自己的模样,能看得到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一条大鱼上,在海里、地表上或是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水泡正从我嘴里经过,一条狮子鱼驶过我的身边,我搬开它的鳃盖,把头伸进去数着它蠕动的鳃丝,憋住气问到:“你几秒钟,鳃盖动一下,不累不酸痛吗?”“走开,蠢驴,那你每天都吃饭不闲烦吗?”它游走了……
狮子鱼游走了,我又重回到自己的床上。
我没有变成安徒生笔下的丑小鸭或是格林笔下的小红帽,而是我身边的一切变成了他们笔下的魔幻故事。我的**床上散动着螨虫还有螨虫的尸体,我恶心地抖掉它们,可是我换了几百种方试,也没能抖落它们。它们托起乳白色隆起的背面,摆弄着几对杆状刚毛和长鬃,露出尖端小齿阴阳怪气的笑。我无能为力的、眼巴巴的看着它们啮食我的皮肤角质层组织。我气愤的自言自语到:“呵,等着太阳吧,我要用紫外线的魔掌把你们打下阿鼻地狱。”它们乐呵呵的说:“跟你们人类一样,请问要杀多少人才可以堕落阿鼻地狱?”它们尖锐的说话声,使我抱着被子滚到了床下,全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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