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檀点了点头,她不想再为这件事烦恼,虽然始终会心怀故国,但既然做出了与他团聚的决定,又何必作茧自缚?
随着积日累久,上颢除了外出征战,平常只要一下公务便会来遥玦山庄,自己的府邸却是回得越来越少了。
一年中秋,他在庄子里陪云檀,并没有回府。
上老将军对此非常不满,当晚他携着三房妾室,上隽还有文素音聚在一起喝酒赏月,一群人貌合神离,彼此装得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上老将军多喝了几杯,趁着酒酣耳热之际,开始大骂上颢沉迷女色,宿夜不归,越活越不像话。
红霞夫人听罢媚笑个不停,她摇着团扇,附到文素音耳边道,“上颢这要是算沉迷女色的话,你的夫君,你的公公可都是绝世淫/魔呢!”
说罢,她又哈哈大笑起来,假装醉后失态的模样,用扇子挑了挑文素音下巴,媚然道,“是不是呀?小可怜儿!”
文素音窘得涨红了一张俏脸,低头不语。
上铭虽然心里是千般不满,万般不悦,但行动上却并没有阻挠上颢。
如今,上颢越来越不受他控制了,他在军事上的才能渐渐超越了父亲,上铭感到心余力绌,每当上颢眼里冒着杀气,从战场走下来,他的心里便又骄傲又害怕。
他知道自己在公事上对小儿子无可指摘,因此不敢再剥夺他仅剩的一点快乐,生怕他堂而皇之地与他作对。
时光一年接着一年地流逝,从云檀十六岁第一次遇见上颢起,九年的光阴如同白驹过隙,云檀如今已然二十五岁,而上颢也将近三十了。
这些年,她活得像做梦一样。
每天醒来是无边无际的湖光山色,美轮美奂的兴云蔚霞;她不需要早出晚归,奔波操劳,可以随心所欲地放情山水,留恋风月;她能坐等月夕,静看花朝,在阳光遍洒的秀山媚峦中闲庭信步,她登山临水,寻幽探古,感到那里的每一丘,每一壑都脉脉含情,鲜活生动。
至于她快乐的源泉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云檀时常会感到庆幸,因为自己既不精于女工也不长于翰墨,却能让一个人倾心相许,矢志不渝。
长久以来,上颢从来没有一个手势,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是教她伤心难过的,在他面前,她不需要用心竭力,强开笑貌,她说的每一句话,对他展露的每一个笑容都发自内心。
这样的幸福对云檀而言是臻于完美的,就像过去在西容城时一样,不过那是一种不能探清究竟的幸福,朦胧地悬浮在空中,若是仔细一想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便要惶惑不安,长吁短叹了。
上颢本就很喜欢遥玦山庄,这里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他时常坐在湖岸边的青草地上静静地看着水中的山影出神,这对他而言是一种休息的方式,除了刻木头之外的第二种人生乐趣。
上颢虽然能熟记六韬三略,在领兵打仗上颇具才器,但他的魄力,恒心,还有灵活的头脑统统都用在了与征战有关的事上,他能在两军交锋中占得先机,可一旦离开军务就只是一个作风刻板,落落穆穆,坐在瓦舍里听曲会犯困的普通人。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云檀有一次好奇地问他。
“因为你长得好看。”他半开玩笑道。
云檀听罢,气鼓鼓地坐在草地上编了一个花环,戴到他的头上。
常日里,上颢一有闲工夫就开始翻阅医书,云檀身体孱弱,他想知道怎样照顾她才好。
她常常看见他跟山庄里的大夫说话,不知道是在聊她的病情,还是在探究医术,上颢的记性很好,很快就将各种药草的学名与形状记得清清楚楚,云檀用的药方他都会亲自过目。
“其实你不必为我费心,这些全权交给大夫处理就行了。”云檀劝过他几回,不希望他因此而浪费时间。
“军队里的疑难杂症也很多,了解一些医术没有坏处。”他的语气温和又不容置疑,教她没法反驳。
有时云檀想要上街逛逛,或上瓦肆听戏,他也会不厌其烦地陪着她,这种事从前在上颢看来是顶顶无聊的,可如今却变得再正常不过了。
云檀知道他不喜欢看戏,所以事先会给他讲个故事,她说得绘声绘色,妙趣横生,等到说完,她就温情脉脉地依偎到他身边,甜美地叫他的名字,再亲热地告诉他,“今晚演的就是这一出,你陪我去看吧!”
上颢就那么跌入了陷阱,没有一点点防备,及至云檀以后每次兴高采烈地跑到他跟前,要跟他讲故事的时候,他都会直截了当地问,“你想去哪儿看戏?”
不过云檀并没有让他失望,看戏期间,她会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三言两语地点评那些彩旦丑角,有她妙语解烦,台上那些拿腔拿调的戏曲就变得丰富起来,不再单调无聊。
夜晚,花灯流转,风清月白,她拉着他走过热闹的长街,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然后租上一辆马车,轻快地驰回山庄。
庄子里非常宁静,只有蛙鸣虫叫,萧萧风声,他们走在湖水边,月色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她灵机一动,要跟他玩踩影子的游戏,他欣然答应,两人便开始追追跑跑,笑乐不断,不过玩到最后,云檀往往都只有逃窜的份。
其实云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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