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不语,皇甫擎照旧将我放到寝殿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我环住他的手死死交缠于他颈后不愿放开。美目瞪着我,他毫不怜惜地一把扯开小手的束缚,丝毫不理会那雪白手腕上已被他抓出了浅红的指印。
“因为他救了我和宝宝…”拉住皇甫擎的袖子,我试图为自己开脱。这解释很无力,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两个仅仅见过几次面的人,单单因为他在雨里帮了我一把,就会如此亲密。我和独孤枫的确有过一夕欢愉,我不否认心里有他。但在沁芳亭里的那一刻,我对他真的只有感激。过去脑海中曾经很多次想象同皇甫擎摊牌时的情景,可绝对不是这样。因为自从有了宝宝,我变得胆怯了,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和皇甫擎的关系,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上元夜时我甚至想过为了霍青而离开这个囚禁我自由的皇宫。可第二天我就被宣告怀孕,为此我甘愿与挚爱的男人再度分离,为的就是不让宝宝受到任何伤害。
“别说了!”他喝令我停止这无力的辩解。
“那么,请你饶了阿奴和小林子,跟她们俩没关系。她们淋了雨又这么一直跪着怎么受得了?求你!”我仰视他,恳求他。
“你真有一副好心肠!”甩开拉住袖子的小手,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所以才把自己分给别人?哼哼!”他嘲弄的笑声让我害怕。
“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让那两个擅离职守的贱婢起来。”咆哮着,皇甫擎拂袖而去。
他一走,我连忙唤侍女们替阿奴和小林子就地换上干净衣服,喂下些热的姜汤去去寒。若在以前,我绝对会违背皇甫擎的旨意让她们俩下去休息不要再跪了。可此刻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何况是她们。
不一会儿工夫,胡太医来请脉了。
“公主摔了一跤?”他老人家坐在床边,一脸慈祥。
“您知道了。是皇上让您来的?”我躺在床上将手伸给他。
“恩。才派人来传,说是您不小心摔了,让老臣来看看。”捋着山羊胡子,他认真地替我号脉。
“是嘛。”听了老人家的话,我总算安了些心。就算皇甫擎再讨厌我,可无论如何他还是关心宝宝的。
“宝宝没事对不对?”我急切道。
“啊,无妨无妨。若不放心,老夫开副药给公主压压惊吧。”看到他老人家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终于彻底放心了。
“那,干爹您知道安乐侯的胳膊怎么样了?”突然记起独孤枫的伤,我询问道。他是皇后的弟弟、太后的外甥,又是独孤家的族长,皇甫擎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才对。
“哦,专门负责接骨疗伤的孙太医已经被宣到东宫去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小侯爷应该无妨。您是怎么知道小侯爷受伤的事?”有些疑惑,胡太医望着我。
“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在场,恐怕您就见不到您的干孙子了。”
“原来如此。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凡事都会逢凶化吉的。”他老人家拍了拍我的手。“好好休息。老夫去开药,煎好了让人送来。”
“谢谢您。”真是多亏了胡太医的悉心关怀和高超医术,宝宝才能在我肚子里茁壮成长。
一场雷雨后庭院里格外清爽。我站在回廊下看着阿奴和小林子跪着吃了晚饭,无比歉意。
“阿奴,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俩。已经两个多时辰了,你们起来,我会和皇上说的。”她们俩看来快撑不住了,我实在不忍心。
“公主,您平日对我的好,奴婢都记得。今天这点不算什么,您快进去吧。”
“是啊,公主。您快歇息去。”
两人一再坚持不肯起来,怕我再次触怒皇甫擎。他毕竟是皇帝,平日再宠我,可在这样的时候我是怕他的,他掌握着生杀大权。即使今日他真的要我死,要阿奴她们死,不也是易如反掌吗?
“公主,您歇着吧。天色不早了。”一名侍女将我扶到床上躺下,拉好纱帐,又走到窗前将竹帘徐徐放下。
“阿奴她们俩怎么样了?天都黑了,还撑得住吗?”因为有孕在身,皇甫擎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他只能把气都撒在她们俩身上。
“公主,您别操心,好好歇着,皇嗣要紧。您平日里对奴婢们的好处,大家都记得。她们俩有咱们几个照应着,您放心。”
“恩,那麻烦你们了。下去吧。”我真的累了,无暇再担心别人。
“是,您早点歇息。”
将身躯严严实实地裹进薄毯中,我突然感到有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心头充满了恐惧。我不要失去皇甫擎,我不要!这感觉似曾相识,在霍青要去江南战场的前夜,在听到他负伤生命垂危的时候,也有过这感觉。当皇甫擎粗暴地从肩颈上将我的手拽开时,我的心好痛!好痛!
转身望向放在床头右侧的那个枕头,今天早上皇甫擎还枕在上面。将它抱在怀里,甚至还能闻到属于他独有的那股清香。
寝殿外隐隐穿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定是皇甫擎来了,侍女们正在列队迎驾。接着,便听见太监尖细的嗓音嚷道:“皇上驾到!”
我才支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就见皇甫擎怒气冲冲地踏进殿里,随即回头向着殿外吼道:“滚!都给朕滚下去!”
隔着纱帐,借着烛光,他凌厉却又灼热的眼神让我害怕,粉润的朱唇有些赤红跟上了火似的。等周围一切安静下来,他径直走了过来。脱下外袍,用力蹬掉靴子,一把掀起纱帐,坐到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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