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名不过弱冠左右年纪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一件陈旧但洗得干净的青灰布衫,看模样是名书生,长发梳得整齐,虽穿着朴素,却又有着一股温润如玉的公子气质,此时他低着头,眼睑低垂,让沈流萤瞧不清他的眼,但也猜得出此刻他眼里必当藏满了羞愧。
大约他此时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大姐,这位公子的饭钱由我结了便成。”人生在世,难免有尴尬的时候,这样的小忙帮一把也无所谓,沈流萤还不至于做一个连这样举手之劳的小忙都不肯帮的人。
不过她肯帮,却不代表旁人就一定愿意接受,只听那书生连忙道:“这,这位兄弟,这,这如何使得,小生……”
“兄台无需多言,能坐在一桌用饭也算是缘分,小弟请兄台这一顿便不无不可。”沈流萤朝书生微微笑笑,没有多看书生一眼,也没有听他多说,她算着时辰,当是要回府去了,是以从腰间取出一小粒碎银放到桌上,对年轻妇人道,“大姐不用找零了,改日我还会再来的。”
“这位兄台,告辞,绿草,走了。”沈流萤说完便走,当真没有再听那书生多说一句话,绿草则是将碗里的半碗豆浆一口气喝完,就着袖子擦擦嘴便跑着跟上沈流萤,“公子等等我!”
沈流萤离开了,那名布衣书生还站在小铺里愣愣不动,只是定定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走出包子小铺,而当他才走出包子小铺,便见着一名身着藏青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朝他走来,来到他面前后竟是垂首恭敬道:“家主。”
再瞧这中年男子,竟是昨日沈流萤曾见过的白家大管事!
白家大管事既对一名布衣书生毕恭毕敬地称一声“家主”,那便是说,这布衣书生根本就不是什么平民百姓,而是白家的家主,享有召南国“第一公子”美誉的公子白华!
“家主怎会与那位小姐同坐一桌?”白家大管事白清有些不解地问道。
“哦?你也看出来那两位是姑娘家了?”白华不惊不诧,反是微微笑了起来,“怎么,白清你认识坐在我身旁的那位姑娘?”
“回家主,她便是沈家小姐。”白清恭敬答道,“沈流萤。”
白华有些诧异,再看了早已没有了沈流萤背影的方向,道:“她便是治好老夫人病症的那位沈家小姐?”
“正是。”
白华稍稍沉默,而后抬头看一眼天色,又浅浅笑了起来,道:“是时辰到沈家道谢了,回府吧。”
“是,家主。”白清跟在白华身后离开了,然他走了几步后又压低音量对白华道,“家主,一旁茶楼上的人——”
“别人的眼睛,谁又管得了?”白华毫不在意,就像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似的,“若是有人喜欢瞧,便让他们瞧着就是了,我也不会因此缺斤少肉不是?”
白清不再说什么。
一旁的茶楼上,卫风正抱着他的小黑猫斜倚在窗户边上,懒懒地看着楼下街角处的包子小铺,看着那离开的白华,用一种好奇的语气问屋里的其他人道:“你们说,白华那小子知不知道我们正在这茶楼上看他?”
原来这小雅阁里除了卫风还有蒙着眼的“小心心”,男生女相的“柏舟”,以及卫风自己的随身护卫,总是穿着一身深褐色短褐的卫子衿。
卫风的话音才落,便听着“小心心”微笑着回答他道:“阿风你说错了,不是‘我们’在看,是你自己在看。”
柏舟跟着道:“他或许会认为你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卫子衿最后道:“爷,白公子又不是瞎子。”
卫风像是没听到这三人说话似的,边用指头挠着怀里小乌黑的下巴边继续道:“我觉得吧,白华这小子眼光又问题,看看他身上那布衣的颜色,真是难看。”
“阿风观察的重点也总是与别人不一样。”“小心心”又笑道。
“我说的可是实话。”卫风笑吟吟的,“小心心也就算了,方才那坐在白华身旁的那假小子,就是咱们小馍馍看上的姑娘了,怎么样,瞧清了没小舟舟?”
“她为何会与白华坐在一起?”柏舟语气冰冷,“是偶然还是本就是计划?”
“这我怎么知道,这得问小馍馍自己了。”卫风还是笑,笑着扯着小乌黑嘴边的须子,扯疼了小乌黑忙从他怀里跳开了,“我听说小馍馍昨儿白日到沈家去了,啧啧,二十一年哪,小馍馍可从不轻易到人前去,如今竟为了一个姑娘说去就去,这一见钟情的毒可中得真深哪,也不知小馍馍看上的是那姑娘的什么。”
“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小心心”道,却立刻遭来卫风的堵,“小心心你闭嘴吧啊。”
“小心心”当真只笑不语。
柏舟则是接话道:“先莫说长情,阿风你回京来已有三日,当是进宫见一见皇上了,以免让人知晓你回京了却迟迟未进宫,以此事为由编出各种事情来又参你一本。”
“啧啧,我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情,怎么还是有这么多人盼着我死?”卫风笑得没心没肺。
“小心心”道:“因为阿风你的存在就是他们眼里的刺。”
“我都老老实实远离京城安安心心地当我的清郡王去了,竟然还是嫌我碍眼。”
“刺永远是刺,拔除了才能安心,没拔除之前随时都有可能蛰得人死去活来。”
“哎——”卫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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