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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罴,读音是‘皮’。按如今字典里的解释,这种动物是棕熊,有的地方还管它叫马熊或人熊,只把罴作为它的古语译法。但我曾经专门就这种动物,进行过深入研究,得出了个尚未被学界认可的结论,这‘罴’,恐怕不止是棕熊这么简单,极有可能是熊的一支,属于一种更高智商的群居哺乳动物,人类也在它的食谱里。这个故事说来话长,但现在,我只能长话短说。”陈刚一面把这些天科考活动中搜集的珍贵标,一面跟我和刘长水说,“你们俩一定要轻装上阵,只带必要的东西,把手头能用来当武器的,全都带上。但只要能避免冲突,就不要和它搏斗,一来,打不过,现在你俩姑且可以把‘罴’认作更聪明的巨熊,二来,这‘罴’的习性是群居,我们面对的肯定不会只有一只罴,而是一群。”
“没事儿,刚才我用斧子给那家伙打跑了,只有一只,那家伙跑时还带着伤。”小刘面露自豪之色,他不禁卖弄起自己的战绩。
“如果真是一只,那还好,如果是为了其他‘罴’来探路,那就很麻烦。”陈刚指着帐篷里被掏空内脏的三具尸体说道,“你俩看咱这三具尸体,被吃掉的都是内脏。要知道,无论是什么动物,最有营养、最有热量的地方都是内脏。狼群里有特权能吃掉内脏的,是狼王,如果是‘罴群’,刚才那只,会不是‘罴王’?他为什么不把三具尸体全吃掉,而是只吃内脏,剩下的肉,又在留给谁吃?小刘刚刚把那只落单的‘罴’打伤,它是因为受伤吃了痛逃走去养伤,还是因为发现更多食物,遁去寻找同伴帮忙?”
几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队友,如今已经变成尸体,没有内脏只剩下躯壳,我心里已经很难受,现在还要对这些“躯壳”指指点点的评议,我的心里更是像打翻了五味瓶。我想要打断这样残酷的讨论。
于是,我摸了摸上衣口袋,发现刚才装着“罴血”的那个小玻璃瓶仍在,马上顺手递给了陈刚,打断他们的对话:“刚才我拿这装了些那怪物的血,你有用么?”
“这能有什么用!你装的那一点血,早就被污染了,况且哪有人直接用标本瓶装血的,血液里的水分一旦被蒸发,就没有研究价值了。”陈刚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露出轻蔑的神情,“得这样,学着点!”
陈刚打开自己的大背包,里面一个标本盒中,挤了十几个标本瓶,瓶子里的液体呈现各种鲜艳颜色,“你得用不同的试剂,当然,说的太细你也听不懂,这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等我研究明白了研究透了,全都告诉你,你把这次拍下来的照片和对我的采访刊登出来,那才是你该干的。”
“至于他……”陈刚指了一下正在不远处收拾工具的刘长水,“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咱俩,这叫‘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
“什么大新闻?什么采访?什么研究?我跟你说‘晨勃’,别跟我俩这拽啊,如果现在我们不管你了,这荒山野岭你就死定了,这叫‘百无一用是书生’!”刘长水叉着腰、擦着汗,手里攥着一把精钢斧子,对陈刚指指点点。
“得得得,我不惹你,我不跟你说还不成,小刘,您辛苦了。”陈刚做了一个卑微的姿态,主动朝刘长水敬了个礼,作了个揖,恢复了日常的戏谑和不拘小节,他扭头对我说,“1986年,裴李岗文化遗址正式挂牌为河南省省级文物重点保护单位时,我曾和我的导师应邀前往。按理说生物学家是不应该参加文物保护单位的挂牌仪式的。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挂牌后,那里召开的研讨会。”
一阵风吹过密林,树叶沙沙作响,陈刚警惕警觉的蹲下身,四处张望。
“放心吧我给您放哨呢,科学家!”刘长水轻蔑的朝陈刚伸了伸手,“你说你怂不怂,刮阵风也吓成这样。”
陈刚并不搭理刘长水,他朝刘长水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扭头朝向我,说道:“研讨会上,一位考古专家展示了一块陶片,陶片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歪七扭八的象形文字,被定名为‘贾湖契刻符号’,考古学家说,那是甲骨文的雏形,在当时,是已知的最古老的文字符号。考古专家们尝试着翻译了一下象形文字,大意是,‘去年夏天,罴群出现在村里,杀死一百余乡亲,占领聚居地,幸存者不得已外迁搬至此处,今既安居垦田,以告慰天帝、天母,祭先祖、亡人,福荫后代。’熊不是群居动物,成群出现攻击人更无可能,这就推翻‘罴’是‘熊’的说法。‘罴群’究竟是什么,就成了我们生物学家的课题。”
“我和导师把那陶片拍成照片,留档研究。在接下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又赶赴安阳殷墟发掘遗址,从发掘出的绝密龟甲、兽骨资料中,发现了更多与‘罴’有关的史料,描述的大多是人与‘罴群’之间的战争,有30多次。”陈刚咽了口唾沫,呷了一口水壶里的水,擦了一把汗,故作玄虚的对我说,“裴李岗文化遗址,大概是公元前5500年至公元前4900年类文化遗存,安阳殷墟的建筑年代,大概在公元前1300年。在那个时代,‘罴’为何频繁出现?后来又去了那里?这勾起了我和导师的兴趣。”
“你是研究文学的,知道古代的文字大多是象形字,你知道么夏记者,这‘罴’字,在说文解字里的篆体里,记录了‘罴’的形态,‘罴’直立行走,双臂壮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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