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薛嘉莹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目光闪躲了一下,她在害怕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来,是不是过来嘲讽她专门来看她的笑话,一定是这样!
童谣看懂她笑里的意思说了句:“我不是来看你的笑话,没这个必要。”
薛嘉莹微怔。
过了一会才开口:“不是来看我笑话那你是来干什么?安慰我?呵呵,你是这样的人吗?”
童谣果断摇摇头:“安慰这种鸡汤本来就没任何作用,我来是想让你认清现实逃避是没有用的。”
薛嘉莹的表情变得歇斯底里,握紧拳头激动的敲打床被,疯狂的大叫:“换做是你,你能释怀吗?这种地步,认清现实还有用吗,我告诉你没有用!我的人生完了,一切都完了!”
童谣语气有些懒洋洋:“那你想死吗?这里是四楼不够,你最起码去六楼才死得了。”
真正想死的人都是无声无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情没有欲。
薛嘉莹自然不想死,她才二十多岁,一切才刚刚开始,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女人真是狠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死的胆怯!
想到这里却笑了笑:“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犯贱看上赵兴的钱去勾引他就不会变成这样,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我自己,所有的下场都是我咎由自取,现在你高兴了吧。”
这下两人都有些沉默,童谣听到有人开门出去,想必是觉得里面太吵了。
长时间的静寞,童谣说话时语气徒然转冷:“所以,你又有什么权利发脾气?做了还看不开,你确实挺下作的,我只能提醒你一句好自为之吧,继续这样,毁了你的终究是你自己!”
童谣走出病房,这人道主义她做了!
“吱呀”一声门响。
童谣推开门,发现病房里江哥,疯子和强子全部都在,强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结果把病房里所有人都逗笑了。
“你们笑什么呢?”她问。
强子连忙诉苦:“童谣姐你跟我说说,我刚才说了句,要是在进去深一点就完了,怎么所有人都笑了,为什么啊!”
莫筠恰好撞上她打量的目光,马上轻咳了一声。
童谣侧眸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轮廓坚硬俊朗,一双黑眼睛里全是锋利的神采,抿着唇,冷静又冷酷。
童谣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看着强子那双期翼的大眼睛,挑眉:“等你有天睡了人就会知道了。”
强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张大了嘴巴,害羞的捂脸。
莫筠看着她:“你去哪了?”
童谣道:“去看了薛嘉莹。”随之眨了眨眼:“你准备出院了?”
莫筠点头:“没事了。”
江封笑道:“你一身肌肉砍几刀都没问题,倒是那个赵兴被你打断了好几根骨头,身上一点血都没出全是内伤,在警局哭爹喊娘有的他受了还有张家两兄弟挂了一个,还有一个这辈子牢也蹲穿了。”
童谣扬眉:“这事就算完了么?”
莫筠随意挥了挥受伤的手:“我们负责抓人就行了,其它不是我们职责范围。”
童谣慵懒的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江封道:“车我已经开来了,今天晚上所有人都累了,早点回去睡个好觉吧。”
江封十多年的老司机开车很稳,强子和疯子靠着椅背打起了呼噜,即使睡觉环境再差于他们都一样,脑袋一靠就去见周公了。
童谣也累了,这十几天的敦煌之旅,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年,而期中的苦难必将成为人生中重要的时刻,也是最深刻的回忆!
他没受伤的胳膊揽着她,她靠在他的胸膛,上面有他的心跳,呼吸,和温度,童谣没说话怕吵着他们只用往手机里打了一行字,举起手机给他看:
“明天我准备回上海。”
莫筠见罢,沉吟片刻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我送你回去。”
童谣懒的说话继续用手机打字:“我自己可以。”
莫筠轻轻叹了口气:“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如果这点都做不到那我还算什么男人,关于这个你必须听我的,听话!”
童谣“嗯”了一声。
莫筠温热的手擦过她的脸,然后慢慢帮她顺着长发,动作轻柔一根头发丝也没掉。
童谣想,他本质上应该是一个温柔富有情调的男人,但他的工作不允许有这种分心的情绪,所以他习惯了冷漠和沉静。但他又是一个深沉的人,说的和做的,都经过深思熟虑,设身处地的思考,大概这种人永远把话藏在心里,惯用行动告诉别人。
当很多人都喜欢用口头形式敷衍欺骗人的时候,他是人群中的一个特例,他与这些人背道而驰,一个生有故事的人,他的叹息会比别人更长。
从女娲造人,人这辈子的缘分都是生好的,或许从第一眼问你名字开始,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靠近你。
莫筠的心里也是百转千回,他希望她回上海好好生活,每天睡个好觉,欣赏一份好阳光,下午在去喝杯自己喜欢的咖啡,而不是跟他提着命过日子,也不是想着学会怎样的勇气去抚平内心的波涛汹涌,这样的活法太累,他不想她也承受,这世间的情爱本就不需要太公平,她可以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生活,他甘愿走更多的路去见她一面!
每个人每一条走上来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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