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升起第一抹光,微弱的金黄从屋子一角的格窗间照进来,靠窗的水壶,木桩,布条,都被阳光滚上了一条洒金的花边。
客栈的阿嬷早早起来做早饭,空气中都是白粥软糯香甜的气味,再淋上香油的咸菜丝,葱香的鸡蛋饼贴在平锅上,滋滋发出声音。
童谣端了个碗都坐在板凳上,楼上的旅客还没起,院子里冷冷清清,大门口路过的人也就三三两两,拿了篮子去市集买菜。
闻着早起的空气,听着滋滋声响,坐在院子里,平静,散扬,她得心情有点感化。
她昨天没注意,原来这里的阿嬷养了只白色带棕的猫,白猫的眼睛很美,像两颗蓝色透澈的琉璃,挥着尾巴在她脚边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轻轻叫几声,慵懒缠人。
她逗着猫,晒着初升起的太阳,穿梭在美妙的薄光里。
莫筠手上拿着衣服出门,边走边穿,来到她的门口,敲了三声,停留了一会,没人开门。
他往过道的长廊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往楼梯走去。
莫筠看到她的时候,她坐在院子里,手上端着一只白色的碗,脚边围着一只猫,趴着一条黑色的狗,还有昨天看不顺眼的三只鸡,她低着头,边喂边说,不知道在和它们沟通什么。
她的表情很认真,垂眼轻笑,仿佛融入了这个奇怪的圈子。
莫筠看着这副画面感触颇多,不知不觉的笑了,他站着多看了一会,才下楼。
他下楼没有刻意放慢声音,所以,她听见声音转过来看他,连带着脚边的几只,齐齐看着他。
这个画面有点意思,他想。
他走去,说:“干嘛呢,融入动物世界?”
童谣把最后一把食料撒了:“我提前感受下当妈的乐趣。”
莫筠嘴里的话哽了。
“几点起的,你昨晚没睡?”
“睡了,但是想看鸡下蛋就起了。”
“下了么?”
“下了,两个,阿嬷帮我煮了。”
“所以你把它们的蛋吃了,又喂它们吃,是在赎罪?”
童谣听了,笑出声来“被你说的,还真是。”
莫筠靠在一边,斜着肩膀:“那这是猫呢?”
童谣把碗搁地上,嘚瑟的说:“她缠我,不知道什么原因。”
与狗相比,猫则秉性大不如狗,神秘敏感,清冷高傲,但这猫仿佛跟她有缘一般,主动贴上来。
莫筠目光落在黑狗上,啼笑皆非:“你把狗都招来了。”
黑狗吐着舌头,五黑的眼珠子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他。
他站的位置刚好,替她挡住了光线,她仰头看他,忽略他话里的揶揄,扬眉道:“说起它,这就有点意思了,我跟它们待了一会,发现这只黑狗对这只猫有意思,按道理改变lún_lǐ好像不行吧。”停了一会又强调一句:“不过人也没多崇高,即使狗和猫也没什么大不了。”
莫筠开始听的好好,听到后来一脸黑线,制止她说:“你想多了。”
楼下的旅客接二连三的下来,背着包,匆匆离开。
强子一出门就开启碎碎念,疯子听烦了伸腿就踢他的屁股,强子早有提防连忙把身子往前一凹,嘚瑟的说:“踢不到。”
疯子也不跟他瞎幼稚,哼哼唧唧了一声,走到后面通江封说话。
江封搓了搓鼻子,刚要跟他们说童谣的事,强子听到楼下的动静好奇的脑袋已经往下面张望,看到熟悉的背影大步跳下楼梯,兴奋的满脸通红:“童谣姐,你到啦。”
他们几个人走南闯北,长年跟陌生的人打交道,即使有认识的一年到头也基本上说不上几句话,更别提认识童谣这种漂亮有个性的女人,而且她还跟他们待了不短的时间,这么一来一去的,自然对她有好感。
童谣正在看莫筠盛粥,耳边突然响起铮铮有力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强子。
童谣倒也蛮喜欢强子,挺单纯的的小伙子,看着他笑了笑说:“嗯,昨儿晚到的。”
强子挠着脑袋道:“昨天坐车累了,又忙活了下午,到地就睡了,都没来接你,童谣姐你没生气吧。”
童谣瞥了一眼莫筠,说:“没,他来就行。”
强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果然,童谣姐心里只有咱筠哥。
莫筠听见外面的声音目光顺势看过来,把强子叫了进去帮忙,强子屁颠屁颠的进去了。
疯子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江哥。”童谣礼貌性的叫了一声。
昨晚他出来已经后半夜,以为他们会睡个日上三竿,没想到起的比他们还早。
江封应着,说:“你们起的挺早。
童谣没来由地笑了笑,她当然不会说是为了看鸡下蛋,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有点儿认床。”
江封点点头:“这家店床板有点硬,硌着是挺难受!”
童谣听了想到乱七八糟地方去了,抬起眉梢,假装四处看看。
莫筠端着个大碗走出来,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大锅粥,看他的表情烫的很,三人避开给他腾位置。
强子拿着辣椒酱和鸡蛋饼走到门头停下来,笑嘻嘻的对阿嬷说:“阿嬷你手艺真好,有空教教我。”
阿嬷不怎么会说普通话,但听懂了他的意思,笑着点头,很淳朴善良。
莫筠走到江封身边,声音压低说:“吃完去找闷二蛋,他已经出来了,这趟的事都要去问他。”
江封回忆了闷二蛋的样貌,其貌不扬,能说会道,经验老套,怪不得能潜伏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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