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睁开眼睛,薄唇微动:“有话就直说。”
“大人您方才喝了徐大夫的茶,可需要叫辛大夫过来把一下脉?”
穆寒睁开眼睛,眉梢微扬:“你觉得徐大夫有问题?”
“徐大夫目前是嫌疑人,又事关大人的身体,属下觉得谨慎为上。”
“你对徐大夫这个人怎么看?”
“徐大夫宅心仁厚,气质温文尔雅,应当不会是凶手,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徐大夫给人感觉好像太……”
“太什么?”
卫展黎挠了挠头,似乎在想个合适的词语:“太什么属下一时也说不明白,有可能是我多虑了。”
穆寒眉梢微挑:“太过于滴水不漏?”
“对对,就是这个词,徐大夫说的话,让人找不出一丝不是的地方,可或许就因为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微妙。”
穆寒点头:“你去外面守着,萧大人一回来,让他马上过来见我。”
“是,那属下还需要通知辛大夫过来吗?”
“不用了,无论凶手是不是徐大夫,他都不是那样愚蠢的人。”
茶叶在壶内被沸水冲开、翻滚,撇去初泡,待到第二泡时,他才端起青玉茶杯慢嗅细品。
氤氲的雾气中,他略微苍白的面颊在热茶的熏蒸下,起了一丝红润。
穆寒轻轻合目,一脸的闲淡清雅,脑子里,却在高速地梳理着手头上的几宗案子。
从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来讲,先是徐鹤轩和薛张氏发生冲突,两日后,薛张氏在上幽鸣山求子的半路中失踪。
其中涉及的人有徐大夫,薛康、痞子赵大、丫鬟红梅,以及车夫何大牛。
假设薛张氏是徐鹤轩所杀,除了何大牛这个帮手,他还需要一个在薛家做内线的人,而这个人便是薛张氏的贴身丫鬟红梅。
红梅将薛张氏去幽鸣山的消息告诉徐鹤轩,徐鹤轩安排何大牛从中截胡,而他自己便是去将军府和妙春堂,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从作案手段来讲,完全行得通。
只是,徐鹤轩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难道仅仅因为一次冲突?
不,这理由太过于牵强。
撇开徐鹤轩自身清雅的气质风度,以及声名在外的善举,以他的智慧,他不应该是那种会因为一次冲突而动杀机的人。
穆寒猛地睁开眼睛,推着轮椅行到案前,拿起台桌上的毫笔,蘸了蘸墨汁,在宣纸上落下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徐鹤轩。
薛张氏失踪的两日后,孙府门前出现被堆成雪人的无头尸块,凶手的目标直截了当,直指孙府,可孙府却当起了缩头乌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孙家虽不是门阀大族,可也是盛京鼎鼎有名的百年书香世家,朝中两大门派皆会卖他几分薄面,那让孙家忌惮的原因是什么?
而这个原因吴家必然知道,而这个原因也是使孙府对孙如嫣离家出走之事三缄其口的缘由,所以要解开这几宗案子,最关键的,便是弄清楚孙府背后的秘密。
其中,何大牛的父亲是孙府的家丁,孙如嫣的陪嫁丫鬟姚香儿溺死在西郊树林的冰湖里,而西郊树林正是发现薛张氏尸体的地方,穆寒手中的毫笔不断地落在宣纸上。
当萧辰羽走进来时,便看到微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十几个人名,每个人名之间都像树根一样错综复杂地联系在一起。
当他的视线扫过孙府时,不禁愣了一下,勾起唇角笑道:“这乌龟又是什么鬼?该不会是指孙府是缩头乌龟的意思?”
穆寒斜了他一眼:“要不然你以为呢?”
萧辰羽:“……”
“恶霸手中救孤苦伶仃爷孙的戏码是你让人安排的?”
萧辰羽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随即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安排的人还没来得及出手。”
穆寒眉梢一挑:“也就是说你依然没法确定徐鹤轩是否有武功这件事?”
萧辰羽:“虽然不是我们安排的人,不过从徐大夫的反应和身手来看,他应该不是会武功之人。”
“应该?”穆寒长眸折射出一道如刀锋般锋利的眸光:“若他跟我一样呢?”
萧辰羽一窒:“当时场面混乱,涉及的百姓极多,若这些都是事先安排的,那这徐大夫便极其恐怖,你怀疑他是凶手?”
穆寒不置可否。
穆寒看他表情便明白,就算这徐大夫不是凶手,只怕也有关联。
“你那边呢?可查出了什么。”
穆寒长眸幽暗不明:“他的鞋长八寸。”
“八寸?”
穆寒点点头,脑海里响起一个低柔的嗓音:“徐大夫的鞋码为八寸整。”
她说这话时,马车正在回审察司的途中。
他当时睁开眼睛,看着她,微挑眉:“秦仵作为何无故提起徐大夫的鞋码?”
“虽然不知道大人为何想知道徐大夫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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