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安城衙门附近的高升客栈内。
“现在的士绅,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过去的都是读书人没考取功名的,还大多都担任村子或者乡里的族长,做什么事情都为村民们出发,很大程度上保护了他们的利益。为何现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呢?”王成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又想听听王生的看法。
“如今的士绅已经变成了宗族和官府压迫老百姓的工具了。这个应该和朝廷的政令有关,先皇免了田税,导致这些士绅兼肆无忌惮地买地,那些穷人们,人多地少,交不起丁赋,只好贱价把地卖给士绅,甘愿做他们的佃户。导致国家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王生还没说完,就被孟小云给打断了。
“我们家不是心甘情愿的卖地的,就算是卖地,也不会贱价卖,我爹爹就是被他们强行买地收地,给打死的。”孟小云的声音有些激动。
王成急忙安慰她,道:“我王老弟也只是说的大部分人,和目前国家的形势而已。而且他的总结和分析,正是那些士绅们肆无忌惮欺压百姓的根源。现在我就帮你写诉状。”王成开始执笔书写。
当写完诉状后,他们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重新来到了京衙。
京兆尹名叫郭子顺,他看到孟小云又来,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个好脸色,但是又不好轰走,因为她带来了状师,此时王生则站在堂下旁听,王成帮她打这次的官司。
由于王成是举人身份,不但不用给郭大人下跪,而且作为举人还有一些其他的待遇,比如刑不及举人倘若犯了法,要先革去功名才能下狱,不能动刑。
郭大人看了看诉状,皱起了眉头,只好让衙役去召甄甫端问审。
过了一个时辰,甄甫端也带着自己的状师来到了衙门,并且递给了郭大人一张诉状,只不过这张诉状是折叠的。郭大人最初有些不悦,但是打开诉状后,愣了一下,然后眉开眼笑的,往袖子里塞了一个东西。
这一幕没有逃过王生的眼睛,好歹他也是文武双全之人,有着后天后期的目力,是能看到那一丝变化的。
这场官司审的很顺利,审案的结果是,“甄甫端打死了孟老汉,甄甫端赔五十两银子给孟家。然后将甄甫端收监入狱,刑期两年。”郭大人草率的就这样退堂了。
“大人!大人,此案不公啊?”任由王成怎么呼喊,郭大人不予理会了。
孟小云云里雾里的,这场官司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那她家的田地怎么办?
回到客栈后,王成气呼呼地说:“一条人命怎么说也得指八百两,一千两的。怎么就赔五十两呢?而且他霸占的田地还没有退还呢!不行,这个官司还得打!”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里面有蹊跷,我怀疑甄甫端贿赂了郭大人,所以郭大人才会如此判案的。”王生说道。
“**!真是太**了。”王成气得直拍桌子,他打心里是很想帮孟小云的。
“王二哥,你有什么办法吗?”孟小云问王生。
王二哥?王生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称呼他,不过想想也是,他和王成都姓王,所以对这个新鲜的称呼也就默认了。“我觉得,既然郭大人收受了他的贿赂,就不可能真的把姓甄的关押起来,不如我就去监视,如果姓甄的偷偷被放了,我就把他给拿下,然后捉到公堂上,说他是越狱。既然郭大人宣判监禁他两年,总不可能承认是自己偷偷放人的吧!”
“啪啪啪……”王成拍手叫好,道:“还是老弟主意多!我们就这么办!如果逮到了甄甫端,我们就再告一次,让他把孟姑娘家的地给归还了。”
到了晚上,王生就守在南监的不远处,借着明亮的月光,死死地盯着南监。果然到了戌时。甄甫端就被放了出来。看那些狱卒点头哈腰的样子,一定是收了他的好处。真是可恶!
甄家早就有马车守在门外了,就是等着接他们的老爷回去。
等甄甫端上了马车后,王生悄悄地跟在了后边,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家客栈外。王生纳闷,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呢?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都这时辰了城门早关了,他没法出城回家。”
甄甫端刚进客房不就,就被偷偷潜入的王生,用麻袋给套上了。带走了……
翌日,天亮后。
王成又带着孟小云去打官司,这次郭大人看到后,脸都绿了。用惊堂木一拍,喝道:“孟小云,你又来干什么?你在打扰本官办案,我可就不客气了。”
“大人,小女子希望你能重新审一下我的案子,甄甫端抢占的我家的地还没归还呢!”孟小云跪在地上哭诉。
“岂有此理!你的意思是本官上次判的案子不公了?如今甄甫端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你还想怎样?”郭大人不耐烦地道。
“大人!昨夜甄甫端越狱,被我的兄弟抓到了。”王成给外边招了招手。
王生提着一个麻袋走到了公堂上,顺便解开了绳子,将甄甫端给倒了出来。
郭子顺一看,果然是甄甫端,他的眼珠子滋遛滋遛地转着。他当然不可能承认是自己放的,可是难道这次真的要给他定一个越狱的罪名么?此时他身边的师爷,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悄悄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王生听不清,但是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什么“他是叶府的人,不能乱来……”
叶府?难道他指的就是东临城的叶府?当今工部右侍郎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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