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许多少爷以及侍从,不下百人,而眼前,黑压压的人头,少说有二百多号人,李良紧张的望着村民。
村民们义愤填膺瞪着李良,时不时左右交头接耳,语速快,口音重,李良压根不知他们说的什么,他为人随和,不愿与人为敌,面容间自有股如沐春风的儒雅,但此刻,他端着脸,此刻全身散发着阴寒之气,字正腔圆道,“打劫朝廷命官,你们好大的胆子,再不散去,别怪我手下无情。”
李良眉目端直,风吹起他的袍子,更显威严,村民们有些退缩,议论声更大了,看行头,他们个个训练有素,不像平时过路的花拳绣腿,要不小心把命丢了怎么办,可是,当眼神落在不远处马车的箱子上时,心中的贪婪占据了恐惧,抱着小女孩的男人梗着脖子道,“你害死了我女儿,要赔命。”
这话得来一众附和,“对,赔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以命抵命。”
李良低头瞅了眼男人怀里的小女孩,隐约可见颤动的睫毛,他嘴角微抽,心道,这种低级的把戏想骗人,起码得回家再练习几年,懒得和他们周旋,厉声道,“你们再不散去,休怪我无情。”
他脊背端直,身躯凛凛,颇有大将之风,上山时顾越泽就暗示过他,他早有打算,对这种坐地为匪的行径,坚决不能容忍,哪怕今天他不追究,他日回京也会如实禀明朝廷,让朝廷出兵剿灭。
害群之马,不能姑息。
村民人多少被他唬住了些,心思摇摆不定,观他们行头,个个穿着官服,眉目刚正硬朗,肯定会功夫,而且全是男人,生得牛高马大,要是晚上他们还有几分把握,青天白日的,他们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男人抱着女孩子退到边上,眼神有意无意瞄向后边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动不动手,凭他一句话。
气氛瞬间凝滞,杵着拐杖的老人陷入了沉思。
不远处,终于追上队伍的南蛮车夫松了口气,文琴心头百转千回,算着日子,她还有五天命了,越临近死亡,越害怕,害怕过后就只剩下平静,听文画说前边队伍停了,塞婉喜上眉梢,安慰文琴道,“文琴,你别怕,我们马上找到长宁侯府的人,问他们要解药,你很快就没事了。”
文琴坐在小凳子上,为公主斟茶,“公主,不用了,能为公主死,是我的荣幸。”
塞婉命马车径直前行,经过长宁侯府的马车时,她吩咐车夫停下,探出头大喊道,“顾三少,本宫有话与你商量,还请你给个面子。”
先礼后兵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只要他们肯把解药交出来,条件随他们开。
等了会儿没人应,她又喊了声,顺昌侯府的车夫歪头回道,“顾少爷他们办其他事去了,公主要找顾少爷的话,估计只有等天黑了。”
塞婉心下大喜,顾越泽他们办事,肯定不会把解药带在身上,她只需要找个机会将解药偷过来就是了,她朝文琴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命马车继续朝前行驶,毋庸置疑,他们肯定会歇驿站,她只需要早点到驿站等着长宁侯府的人即可。
到了最前边才发现村民堵住了路,她撩起帘子,语气平淡道,“怎么把路给堵了?”
不怪塞婉看不清形势,离开南蛮一路北上她就没遇着过土匪,虽然安宁国的人瞧不起她,说话尖酸刻薄,但没做过伤害她的事儿,于是她看看李良又看看村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李良身后的官兵嘴唇动了动,声音不高不低的提醒,“他们打劫。”
打劫?塞婉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伸手指着前边村民,大声问道,“你说他们打劫?”
这下,堵路的村民们都听见了,目光忍不住转向说话之人,一眼后,又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移开,晒成这么黑,从小到大得过了多少苦日子?这黑姑娘,身上没有钱财,过。
白发苍苍的老人略一挥手,站在塞婉马车前的村民自动让开了条道,李良嘴角几不可查抽了抽,不是说土匪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吗,眼前的人怎么这么好说话?
换作其他人,肯定想也不想先逃命了,但塞婉不领情,相反,看清形势后,她脸色难堪到极点,安宁国的百姓嫌弃她丑已让她十分痛心,如今连土匪都懒得多看她眼给她放行,她心像被了扎了针似的疼,于是,她做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她拍马车盖,大喊道,“你们打劫我啊,金银珠宝,我有的是。”
人群,忽然安静,村民们的目光再次落到这个看上去黑丑黑丑的姑娘身上,穿着件墨黑色对襟袄子,挽着个繁复的发髻,髻上没有簪花配饰,极为朴素,她有钱,鬼才信。
念及此,村民们又主动往边上退了两步。
能过的路,又宽了些。
塞婉脸色黑沉,声音趋于咆哮,“为什么不打劫我,土匪不要压寨夫人吗?”她身居宫中,但并非一无所知,土匪凶神恶煞,烧烧抢掠无恶不作,抓着姑娘会押回山寨做山寨夫人,百年前,南蛮境内土匪横行,她皇祖父下令剿灭,此后一禁发现土匪,一律杀无赦。
她父皇继位,更是注重百姓安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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