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汤,让玲珑给侯爷送去。”
嬷嬷神思一凛,“是。”
筹备多日,总算派上用场了。
她回眸招来两个丫鬟叮嘱了句,扶着老夫人往回走,路上听着许多人对夏姜芙赞不绝口,白天,奉承夏姜芙的多是小姐们,此刻夫人们也耐不住了,你一句我一句,马屁拍得叮当响。
老夫人嗤之以鼻,“真是世风日下,像我年轻那会,说话都得压着嗓音不敢大声了,忤逆长辈半句,更是要跪祠堂,抄《女戒》,听听她们,无半点端庄温婉......”
老夫人这话传到夫人们耳朵里就得罪整个贵妇圈子了,她低着头,不敢顺着老夫人的话往下说,而是道,“您总说太过冷清了,夫人安排的这出戏多热闹?老奴在边上也看得入了神呢。”
“她哪儿是为了我,怕是她自个儿想看吧。”夏姜芙是何德行老夫人再清楚不过,从进门那天起,夏姜芙就没刻意讨好过她,她不会自欺欺人以为夏姜芙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
嬷嬷悻悻然,老夫人心如明镜,又何苦捅破窗户纸让自己不好受,她沉默了会儿,低低道,“夫人是孝顺您呢。”
老夫人一语不发,垂眸看了嬷嬷半晌,“回去吧。”
夫人们对夏姜芙的称赞让老夫人极为不快,女人间的战争看似没有硝烟,实则处处蔓延着烟火味儿,她和夏姜芙不对付夫人们心头明白,孜孜不倦的夸奖夏姜芙不就是变相的诋毁她吗,越想,老夫人心头越郁闷,回到寿安院时,过寿的喜悦已消之殆尽了。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玲珑立在窗户边,正给窗棂上的花浇水,背影纤纤,身形曼妙,一身粉色装束拉回了老夫人些许理智,“玲珑。”
整座府里,能让她心情敞亮的只有眼前的人呢,每次看着玲珑完美无瑕的脸蛋,她心头就会迸发强大的信心,沮丧抑郁一扫而空。
“老夫人,您回来了。”玲珑搁下勺子,慢悠悠转身给老夫人行礼,云荒的光晕下,她脸色红润,盈盈动人,窗外月光倾泻,与灯光交织,愈发衬得她明艳动人,敛目,抿唇,像极了夏姜芙。
她比夏姜芙还年轻。
“你准备准备,成功失败,就在今晚了。”
玲珑委委福身,“是。”
夜幕低垂,各府夫人们久久不散,夏姜芙急着回屋敷脸睡觉,打发顾越皎她们送客人出府,自己先离开了。
顾越皎和顾越涵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加之有位貌美如花的母亲光环,夫人们看二人是越来越顺眼,她们心头后悔了,这么俊俏的儿郎,当初怎么就没招过来给自己做女婿呢,便宜了国公府和秦府啊。
顶着夫人们炽热的目光,顾越皎和顾越涵一一把客人送出府,不过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了,待府门前的马车尽数离去,二人才命侍卫关门,一前一后往回走,步伐稳健,无半分虚浮,顾越涵问顾越皎道,“大哥,你说梁鸿遭行刺,是不是承恩侯故意做的?”
梁鸿被承恩侯收买,不会尽心尽力查承恩侯吃空饷之事,梁鸿却在东境遇刺,不排除承恩侯故布疑阵,故弄玄虚。
饭桌上,以承恩侯为首,不断地灌顾泊远酒,抱怨有人陷害他,梁鸿是皇上钦命的钦差大臣,谁敢对梁鸿下手,承恩侯还叮嘱顾泊远,陆家遭了殃,下一个就轮到顾家了,承恩侯大有拉帮结派的意味,不过酒席间,不会有人将他的话当真,这就是勋贵间的高明之处,酒后胡言,御史台也没话说。
“梁鸿出了事,皇上会疑心,承恩侯没傻到自掘坟墓的地步,依我看,梁鸿被行刺,估计他自己说话口无遮拦,得罪了人。”
他和梁鸿公事几年,梁鸿的性情他是了解的,表面上看着刚正无私,骨子里却是个奸佞小人,春风得意马蹄疾,谁知道他在东境触犯了多少人的利益?
“大哥,你说咱家......”
顾泊远追随先皇出生入死,亲如兄弟,皇上的本事是顾泊远教的,功高盖主,会不会真如承恩侯所言,狡兔死,走狗烹?
“安然无恙。”顾越皎语气笃笃。
皇家无情,是对手足相残的兄弟而言,其实,身居高位,寂寞久了,比谁都看重情分,安宁国的历代帝王,说不上皆勤政爱民,但亦不是权令智昏,狼心狗肺之人,承恩侯担心天下太平,权势被皇上收回,侯府破败,其实不然,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武将的地位一落千丈是必然,但不至于破败,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无论何时,边关皆离不得将士守卫,权势削弱,但尚有用武之地。
只要他们不起外心,朝廷就会厚待他们,随着和平安宁日子的延续,他们在百姓们心目中的位置会越高大深刻。
因为在百姓们眼里,安逸的生活是他们用鲜血铺出来的。
“士兵们不用浴血奋战,人人能过祥和的日子,是所以将士们心愿,咱别想太多了。”他搂过顾越涵肩头,笑道,“边关的将士,以后会越过越好,咱家也是如此。”
他们是战争终结的神,无人能超越他们的地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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