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禾洛搬了条板凳在院中晒太阳,温暖的阳光照的她情不自禁的眯起双眼,竟有些困了呢。我看书^斋
她问过风暖,此时已经是三月了。都道阳春三月,踏青的好时节,可惜她还在发愁一家两口的生计,何况这小孩身体,只怕走不了几步就又要累了。
风暖也爬上凳子,紧紧挨着禾洛坐下。禾洛替他紧紧领口,唇边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至少还有个人陪着她。
“风暖,你说,今后我们该怎么办呢。”
风暖将头靠在禾洛肩膀上,细声道,“我都听花满的。花满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那咱们不如就去宁府?有吃有穿还有佣钱!”
风暖的身子明显僵了僵,可还是听话的点头道,“花满去哪我就去哪。”
禾洛笑着揉揉他脑袋,“我说着玩儿的,咱们不去宁府。”
风暖马上乐了,他蹭的跳下板凳,“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去玩儿吧?”
玩?去哪玩?禾洛看看天空,湛蓝如洗,甚至没有昨天的大风,的确是个郊游的好日子。也罢,且把烦心事丢在一旁,尽情的享受一下古代郊游的乐趣吧。
禾洛把板凳搬回屋里,出来时手里挎了只篮子,然后关门落锁。
风暖兴高采烈的在前面带路,可才走了一段,禾洛就觉出不对来。这不是昨天他们回来的路吗?原来风暖说的玩是逛街啊。
见禾洛停住了脚步,风暖不解,“花满,你怎么了?”
“我们不去街上。”
“啊?那去哪儿?”
禾洛晃晃刚从篮子里拿出来的剪刀,“咱们去郊游!顺便剪点野菜。”
风暖虽然没听懂“郊游”,可剪野菜却是明白的,他垮下小脸,一点也不情愿的撒娇道,“不是说去玩儿吗,作什么又去干活!”
禾洛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笑笑,“逛街什么时候都可以啊,不过今天我们可是去踏青哦,知道踏青吗?那是有身份的文人才做的雅事。5ccc那么风暖是要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去街上玩儿呢,还是跟姐姐去踏青?”
风暖显然很忌讳“孩子”两个字,他马上一昂头,“当然是‘踏青’了!”
禾洛抿嘴偷笑,“那还不赶紧前面带路!”
春季,正是野菜蓬勃生长的季节,无论是田边地头的马齿苋、荠菜,还是山间的蕨菜,都生长旺盛,散发着植物特有的清香。禾洛前世就爱极了各式野菜,小时侯妈妈还经常带她去乡间剪。眼下当然也不能错过。
然而,在现代大受追捧的野菜,在这个年代,却是穷人果腹但上不得厅堂的野生植物。不过那有什么关系,自己现在本来就是穷人。禾洛微微笑着,满意的看着一蔟蔟野菜,乐得没人跟她抢。
只有一把剪刀,理所当然的归了禾洛使用,而风暖嘛,正背着双手一本正经的学那些酸腹书生走路,时不时还抬头望天,间或嘴里吐出几句诗来。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不巧这句正好是禾洛听过的,《关雎》中描绘年轻女子欢快采集野菜的。
好小子!禾洛站起身,“风暖,你别玩了,赶紧去择些蕨菜,不然晚饭没的吃啊!”
风暖得命,马上飞也似的朝不远处那块山地奔去。
入眼皆是一片新绿,野菜和野草的清香,伴着泥土的清新味道,让禾洛觉得心旷神怡,她时不时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然后又蹲下身仔细剪去那贴地生长的野菜根,再将剪下的整株野菜扔入篮子里。不多时,竟也有差不多半篮子了。
而风暖,也提着袍子前摆(里面兜满了蕨菜),快步跑过来。
“花满,那边好多呢,你跟我过去!”
禾洛算了算分量,“不了,我看这些也够我们两天吃的了。野菜,还是吃新鲜的好。”
风暖眨眨眼,“反正来了,不如多踏一会儿青。现在天色还早嘛。”
“好啊。”禾洛答应的干脆,“正好你给我讲讲那些我不记得的事儿吧。”
……
直到日落时分,两人才踏上回家的路,禾洛明显有些心神恍惚,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风暖跟她讲的事儿。
原来,风暖的父母,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美满。
纪瑶华风姿绰约,才名远扬,某日在寺院进香,当时只是穷书生的李子青对她一见钟情,后来两人也不知怎的就私订了终身,纪家家长自然是全力反对,奈何纪瑶华生性倔强,宁肯抛却荣华富贵,也要跟了李子青来到这小城乡下。婚后两人虽然生活清苦,倒也过得一段美满时光,甚至有了风暖花满这一对双生儿女。
可三年前,李子青带了所有的盘缠进京赶考,从此一去不归。有人说李子青是携款私逃,抛弃了这母子三人;有人说李子青未曾考中,觉得愧对纪瑶华,投了洛水(京城的主河流);也有人说李子青根本没去考试,在进京途中就被害了性命。
事实真相如何,谁也无从得知。纪瑶华既没有为相公申辩什么,也没回娘家请求帮助,只是默默的辛苦操持家务,终于积劳成疾,在挨过了这年新年后撒手西去。
王宝钏?不不不,她苦守寒窑好歹最终等到了薛平贵;秦香莲?不不不,李子青生死不明,未必就是做了陈世美;崔莺莺?不不不,纪瑶华比她更勇敢更有担当,可李子青比之张生呢?
禾洛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她实在爱极了纪瑶华,不愿往任何不好的方面想,也罢,就当那李子青,死了吧。至少,还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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