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到一个时辰,白若兰便被白若云送了出来。
他远远望着那兄妹在房门前分开,微微一笑,了个枝繁叶茂的地方,凝神
打坐,静静的守在这里,不再走开。
这地方也算是别庄内部卧房域的中心地带,树干长得极高,除了暗地保护
白若兰,庄内有什么大动静的话,他必定能及时发觉。如此行功入定,半睡半醒
的法子他已修习许久,虽是第一次实际用上,但也轻车熟路,不觉半点疲倦。
按他猜测,那个夺去贺礼的人很可能今夜就会动手,毕竟机会难得,有这样
的凶器在手,恰逢人多事杂,许多破绽都可以轻易掩盖,若能按捺下来,才是怪
事。
如此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到了后半夜,白天雄巡视这边的次数也大大增多,
不过身边带的人倒是越来越少,天色将明之时,就只剩白若竹还在陪同。
可偏偏一夜风平浪静,连个水花也未曾漾起,不觉雄鸡啼晓,金光破空,南
宫星看着仆役丫鬟纷纷起身,不敢再在树上久留,收功伸了个懒腰,瞅准无人留
意的空当,一压树梢,反向一弹,好似一只张翼喜鹊,轻飘飘落在墙外。
知道今天白若兰还要找他,他匆匆在仆役房中洗了把脸,便赶去崔冰住处。
白家的女子依旧守在那里,只是换了新面孔,并不认得。而守在田灵筠门
外的,也换成了丰美少妇钟灵音。
他敲开房门,端着水盆进去,崔冰显然睡得不好,眼中尽是血丝,举手投足
也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南宫星不愿她涉险,干脆叫她留在房中休息。
与白若兰之间的事情,他大致向崔冰讲了一番,不过只说是旧相识,崔冰早
有猜测,倒没什么太大反应,而一听他打算直接介入白家那边帮忙,便显得有些
着恼。换成白若兰派来的丫头在身边待着,崔冰就得整日装成碧姑娘的样子,即
便不谈其他,这也让她颇为不愿,至少占了一半缘由。
不过两人已有了更进一步交易的情形下,她那更似撒娇的抱怨也着实没什么
意义,不用南宫星多费唇舌,她捶过来几记粉拳,便算是撒了气,自己收了恼火,
叮嘱他自己小心,也就不再多言。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万一遇上什么事端不出手就要被看破身份,那你就
拔剑。记得,只是拔剑,不要和人动手。”到最后,南宫星颇为慎重的叮嘱了她
几句。
崔冰一头雾水,看着他道:“可那把剑根本拔不出来啊。”
他笑嘻嘻的拍了拍那个包袱,道:“这是留给你的锦囊,不到最后关头,你
打不开的。”
“呸呸,又在哄我。”她当即解开包袱伸手拽了拽,果然还是纹丝不动。
南宫星哈哈一笑,不再多说,端起她梳洗罢的水,出门离去。
如他所料,回到住处那边,白若兰已经颇不耐烦的等在门口,身边站着个丫
鬟,还恰好是那晚对着南宫星抱怨良久的熟面孔。
一见他回来,手上还端着木盆,白若兰顿时皱了皱眉,上前抢过,随手递给
旁边那个丫鬟,道:“不是跟你说了,我帮你派个丫头去贴身伺候,你就不用再
做下人了。碧姑娘要是不答应,我去跟她说。她话虽不多,看着倒不像不讲理的
人。”
那正牌的碧姑娘,还当真就是个不讲理的人,南宫星在肚里暗暗笑了一声,
忙道:“不必,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此后我与她只算同伴,不分仆。多亏兰
姑娘上心了。”
白若兰道:“那最好不过。屋里头我给你放了身衣服,你去换上,新住处晚
上我送你过去,白天还要人去收拾收拾。难得我来个朋友,你可不许急着下山。”
看来她竟有些担心自己学昨晚那九人避祸逃命去,南宫星微微一笑,点头道
:“放心,到了这儿,别人赶也赶不走我。”
学武的人眼力通常不差,白若兰给他备下的衣服除了腰身略宽,大体都很
适,难得她想到细处,连内里的xiè_yī亵裤都准备周全,不过这种常内衬暗袋太
少,不方便他转移身上东西,便只换了外衣,怕她多事,性将那套好料塞进大
铺褥底,只当换过。
箭袖青袍,月白绸裤,黑革短靴,这么一身换上,即使头顶依旧是粗布束发
颇为不衬,也让一个小厮转眼便成了翩翩公子。只不过圆脸白面,无髭无须,还
是带着几分娃娃气。
再出门时,那丫鬟已经不在,多半是被指使去了崔冰那边。
白若兰盯着他前后左右打量一番,颇为满意的笑道:“嗯,这才像个样子。
要是再有点胡子,下山就得有媒婆找你提亲。”
“那可再好不过。”南宫星笑道,“既然准备停当,咱们该办正事了吧?兰
姑娘,你打算从哪儿查起?”
白若兰摆了摆手,道:“那是后话,你先跟我去见我爹。嗯……不成,去之
前你跟我拐一趟,我去找个发冠,替了你那头巾。可不能让我爹觉得我的朋友太
过寒碜。”
客随便,南宫星不好多说,也就由她去了。
这些妾室所住之处,必定会留着家里夫君更换的衣饰,白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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