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秋当先走了出去,与在丫鬟的指引下,打着灯笼,缓步而来戚成正好遇上。
“你是何人,三更半夜,怎么会出现在阿馨门口?”张口就是质问,戚成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子,还是对待来人毫不客气的那种主子。
正在屋里穿鞋袜的朱馨,听闻“阿馨”一词从大哥、表姐以外的人口中喊出,她拍了拍脑袋,总算明白哪里奇怪了,是称呼。无秋最开始进入房间,喊的是朱莲,后来又改成施主。
不应该从头到尾以“施主”相称么?而且,之前他也承认过,坚持回房里谈话,是为了自己屋里的女施主。
哼,前后不一,行为怪异,肯定有事!表姐跟他会有什么牵扯?
口中熟稔地唤着阿馨,面上如此威风,想必就是女施主提过的未婚夫了。对了,是现在不想嫁的那种未婚夫,“送女施主回房,无秋。”
这话一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强调一个女字。
哟,话里有气啊!戚成思量着,这会在房里的朱馨肯定能听见对话声,自己不能输了场面。再说了,他曾听闻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女人会开心,嗯,就这么干,“我道是谁,原来是个和尚,怎么,想跟我抢阿馨?”
放眼整个朱戚镇,敢对大师无礼的,恐怕只有戚成了,他本就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除了把目标哄好,别的人与事,他并不放在心上。
抢阿馨?
无秋在心底直摇头,没有的,自己从未这样想过。毕竟,抢过来也带不走。而自己,注定留不下。只是这人对自己的敌意很重,话语里,还有抹黑女施主之嫌。
“祸从口出,奉劝施主积口德。”
穿好鞋袜,一身整齐,走到门口的朱馨,忽然有些生气。戚成是个自己不喜欢的,无秋也莫名有些讨厌。
“喜儿,天色已晚,安排房间给两位贵客。”朱馨头也不回继续朝隔壁走去,待进了屋转身关门,才补充道,“另外,一人送一篮橘子,给他们以毒攻毒去去火,记住了,要酸的。”
历经过一次“吃橘子事件”的戚成,内心纠结,直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内心里有个小声音再不断重复:要对她好,要顺着她,要宠着她。
穿鞋前还好好地,怎么忽然就生气了?无秋想不通,女施主瞬息万变的情绪比天书还难理解。
吃酸橘子,她会高兴?那就吃吧。
就这样,喜儿高高兴兴,成功送出两篮酸橘子。剩下甜的,她跟小姐可以慢慢吃。
日复一日,愁复一愁。自从住进了朱府,无秋发现,内心的波动明显增加,那句话似乎应验了:秋字上心即为愁。但他这个愁,不仅仅来自朱馨,还有阿遇。每一天他都数着呢,今日便是第六天,只剩两日,不能准确判定谁是阿遇,自己就要被驱逐了。
想到此,无秋再次朝朱莲的房间走去。
“我说过了,不知道那些人是谁。而你,只要管好自己的粮铺,就没事。”
远处隐隐传来朱莲的声音,无秋无意听墙角,奈何耳力好。踌躇了一会,他停了下来,道了一句“佛祖勿怪”,继续听。横在眼前的这道判断题,有些难,还自带风险,如果能多角度了解朱莲,多获取一些信息,也好。
房间里,戚成走近朱莲,居高临下,“那你为何还待在朱府不离开,是想破坏我跟阿馨的婚事?”
朱莲忽然笑了,自己差点被人掳走,休养几日,顺便照顾一下救命恩人,换来的却是误解,“无论我遭遇了什么,你是不是从不关心?”
“你能发生什么事?”戚成无所谓道,“只有你威胁别人份,别人在你面前都是透明人。”
呵,原来在他眼中,自己是强大的,可怕的。
“就算我不阻止,阿馨也不会嫁给你,这几天你见过她几次?”
提到这个,戚成有些心塞,就一次,那天晚上房门口,匆匆一面。亏他当晚还吃了几个酸橘子,想着天一亮,就去刷好感。后来才知道,朱馨天还未亮就赶着一群猪出门了,至今未归。
“要不是你在这照顾朱顺,她怎么会放心离开?”
静静站在远处,看着天色的无秋,忽然不想再听下去。是朱莲与戚成,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二人关系匪浅,虽然无论是无秋,还是吴束,感情都是一片空白,但这不影响他做出正确的判断:朱莲喜欢戚成。
世间多少痴男怨女,求不得,爱憎会。也罢,自己过会再来。无秋改道,朝朱顺房间走去。
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就相当于把心交了出去,至此以后,任对方捏扁搓圆?只叹她运道差了点,似乎在对方眼中,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别有用心,朱莲怎么可能不怨,“钟七,你不要太过分!”
你如此过分,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可若是要恨,我也只是恨自己不争气。
透着关键信息的一句话,走远的无秋并没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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