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受挫,那时候他不甘心,不愿屈服,变得愤世嫉俗,若非遇到蔡导、刘哥还有锦瑟,也许他会一蹶不起,就这么彻底沉寂下去。
曾经,他以为他已经够艰难了,可与面前这个少女的困境相比,他那些挫折算得了什么?再不济,他还能重返校园,像大部分同龄人一样按部就班地读书,工作,结婚生子,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
可这个身材纤弱的小姑娘呢,她生而贫穷,父亲重男轻女,暴躁易怒,对她非打即骂,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母亲是个柔弱的哑巴,不但不能保护她,有时候还需要她站出来维护她,亲戚刻薄寡义,邻居冷漠。受了伤,都没人带她去看医生,她只能躺在床上自然痊愈。
对她来说,连最基本的接受教育的权利都是一项奢望,更逞论其他。她就像一株长在夹缝里的野草,挣扎着努力活下去,迎接未知的命运。
但哪怕这样,在她的脸上仍能看到勃勃生机。
蔺弦心里有所触动,再也无法将她只当成梦里臆想出来的一个虚拟人物。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的脸毁容了吗?”周晓见他一直奇怪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不忍和心怜,猜测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很不好,她抬起手摸了摸伤口。
“手都没洗,拿开,别碰到伤口,免得感染了。”蔺弦走过去,制止了她的行为。过了两秒,他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凶了点,咳了一声,补充道,“放心吧,伤口不大,你注意点,不会留下很明显的疤。”
周晓松了口气,放下手:“那就好。对了,我妈呢?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蔺弦退后一步,低头看着她:“她去给你煮粥了。”
“她没事吧,我……周大强没为难她吧?”已经在蔺弦面前暴露了家丑,周晓也不做掩饰了,直呼周大强的名字。
蔺弦也没纠正她,直接略过这一茬,道:“没有,周大强跟村长出去了还没回来。”
听说他不在,周晓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我去找我妈。”
装晕前,她听到周大强又骂她妈了,她妈肯定又挨了周大强的打。
“你这么跑出去若是被周大强看见,先前的晕倒都白装了。”蔺弦叫住了她。
周晓穿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
蔺弦的装晕计划先前奏效了,帮她临时过了王大花那一关,所以这会儿周晓也愿意听听他的意见。
蔺弦指了指床:“躺上去,装柔弱、装难受,见过病人吗?像他们那样就可以了。”
周晓有些犹豫:“可是……我妈会很担心的。”
“你要被周大强打了她更难过。”蔺弦已经摸索出来这小姑娘的罩门了,她爱她的母亲,这是她心底唯一的柔软。
果然,周晓蹙紧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收回脚,坐回了床上,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蔺弦:“然后呢,我要装多久啊?”
蔺弦决定好好给她上一课:“当然是装到周大强气消了或者忘了这件事为止。你不能好太快,至少不能比周刚好得快,否则别说周大强,王大花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她还会找你麻烦。对付他们这些人,在你不够强大时,适当地示弱和装可怜是保护自己的一种办法,当年勾践都能卧薪尝胆,你暂且忍忍怎么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长大了,变强大了,想怎么报复他们都可以,忍耐是为了更好的反击。现在你跟他们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让你自己受伤吃亏,而且还会让你妈心疼难过。”
这些话从没人跟周晓讲过,因为没有人会给她撑腰,没人会保护她,从小到大,无论在外面还是在家里,被人欺负了,她都会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奋力反击回去,哪怕明知打不过,她也不会服输。因为她怕自己一服软、认输,这些人会加倍欺负她们母女。
所以村子里的人虽然觉得她可怜,但很多也不大喜欢她,他们总说她性子阴沉、偏激、易怒、尖锐,像只暴躁的小兽,跟周大强的脾气如出一辙。
可今天蔺弦却给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同样一件事,换种处理方式,结果却截然不同。蔺弦说得对,她的色厉内荏和装腔作势在大人面前并不能保护她们母女,她身上的旧伤已经证明这一点了。
思考许久,周晓重重地点了下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蔺弦:“好,我都听你的,以后不会再跟周大强他们硬碰硬,可我没装过病,也不会,我怕会被周大强看穿。”
蔺弦胸有成竹地笑了:“巧了,我正好擅长这个,我教你!”
☆、6
周大强回来的时候心情很好,嘴里还哼着曲儿,他推开门,有些意外。
以往,每次大嫂来过后,周晓都会用那种瘆人的阴沉目光盯着他或者像只小鸡仔一样围着周二娘转,漠视他。惹得他肝火大动,这也是他不喜欢这丫头的主要原因,这丫头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一点都不感念他这老子把她养到十几年的恩德。
但今天竟然没看到这小丫头,莫非她真的受了很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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