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惠妃借病将皇帝留在了宁安宫的消息就人尽皆知了。
惠妃和皇帝闹别扭,皇帝半个月没去宁安宫,也没人笃定帝妃这是闹掰了,惠妃有失宠的危机。毕竟这大燕宫论人头一个个的数,也没有敢当面和皇帝呛着来,还让皇帝捧到手心里当宝似的。惠妃那是独一份儿。战火蔓延到后\宫,也不过只有一个杨才人捞到好处,趁机捡漏侍了寝,众妃是没得到半点儿好处。所以对皇帝留在惠妃宫里也没什么意外,只背地里骂几句狐媚子罢了。
可是,惠妃这脚伤不管真假,总是伤了。
以往谢玖在芳仪位时,或者有不愿结交,便省下随礼的银钱。可如今人家水涨船高,位份仅比皇后低一头,便是再不想不愿也没人敢不巴结巴结。有家世背景的还好,那些寒门小户出来份例勉强够活的几乎做着梦都咯咯咬牙。月银下了没几天,惠妃又病了。特么的要不要这么准时啊!?
消息传到咸熙宫时,皇帝派人来给太后替惠妃告假的连书才刚出了门。
能劳动到皇帝面前叫得出名字的太监,足见皇帝对惠妃的重视,否则惠妃身边的大宫女来一趟也便罢了。
张伏慧冷笑:“要歇上至少一个月,到时皇后都要到时候出来了。她这宫务上马马虎虎。对皇帝倒是上心,真是扶不上台面的,也不知道是真伤了脚,还是为了拢住皇帝装的。”
“皇上把惠妃身边两个大宫女各罚了十板子,想来应该差不了。”郭嬷嬷道。只是那二人人尽皆知是惠妃的心腹红人,尚方监便是再狂妄,也不敢和盛宠的惠妃作仇。尤其都知道惠妃为了这二人向皇帝求了半天的情,估计罚到身上也只是看着血肉模糊,模样可怕,倒是伤不到根本,养个十天八天也便好了。
“那个——”还没出口,张伏慧便把‘没出息’三个字给咽了回去。“我看皇上只瞧惠妃皱下眉头,都能把一圈看惠妃不顺眼的都给收拾了——你派人看着点儿那杨才人,让她离惠妃远些,可别让惠妃寻了错处,再给处置了。”
太后头疼。“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吵了半个月,才开了荤,又让她给截回去。也怪那蒋氏,一肚子的小心眼子,还知道哀家这里和皇帝两边派人报,也亏她在望春宫也使得动那帮子捧高踩底的太监。”
若不是这般凑巧,皇帝和惠妃凑巧遇到,惠妃又伤了脚,只怕这两货还要再作上一段时间。那样,皇帝再多看看旁的人,也许就不会对惠妃情有独钟,只盯上她了。
说穿了,男人女人还不是一样,有选择了也就容易挑花了眼,张伏慧暗暗叹口气。
郭嬷嬷眼角堆起皱纹,“无论是谁沾上皇嗣这事,总是不容怠慢的。”
张伏慧点头,“就是位份低了些,该给提提了,总不能孩子出来还是个采女。皇上也真够狠的,从才人撸到采女……这入了一个人的眼,那个人就怎么看怎么好,旁人都不耐烦放在眼里了。”
郭嬷嬷神情有些复杂。
皇帝子嗣单薄,好容易来了一个,太后也不说先和皇帝商量商量,径自作主昨晚就给挪了。太后处处为张妃畴谋,见她无宠,硬是将怀了身子的蒋氏挪到了永福宫那里,只为了以后身边多个助力。只是张妃如果假病不出还好,若是当真有病,太后也不怕过了病气。
皇帝和太后总不如以前亲近,太后再这么一出出的,只怕更伤了母子和气。
她跟在太后身边多年,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太后想不通透。
现在唯有等皇后病好出来接手,太后还是有个要压制的好。郭嬷嬷正想着,便听太后吩咐道:
“惠妃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哀家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就这么撤了。你让人每日依旧去她宫里带带她宫务,她出张嘴也就罢了,便是不能即刻上手,也得知道些根底。”
郭嬷嬷默,太后真是后\宫职业添堵高手,谁谁都不顺心,她的心也就顺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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