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皇上是昏君?”战为君愤怒,“皇上不是昏君!战为君之名,是皇上亲自给我起的,皇上要我保家卫国,永远不能屈服于乌蒙人的铁蹄之下,他还说会信任我,全力支持我。这样的皇上,绝无可能是昏君!”
就是因为皇上当年的鼓励和信任,才令他觉得为国死在战场上是一件光荣的事情,直到现在,他也不曾后悔曾经的付出。
哪怕这一次,皇上亲自给他判处死刑,他也是心甘情愿,没有半点怨恨。
“当年他也许不是,但现在,已经是了。”姒琅转身往外面走,声音飘渺,“现实很快就会证明这一点,你还是好好想想,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吧。”
战为君努力的想坐起来,冲她的背影怒吼:“你到底是谁?你要么放了我,我亲自去见皇上请罪,你要么杀了我,将我的人头送给皇上!”
“我若是不出现,世人只怕会怀疑是战家人和战家军救的我,如此,战家人和战家军都有危险啊!他们若是出事,谁来守卫横岭?谁来守护晴国最重要的防线?”
“我与你无怨无仇?你怎能如此待我!”
“你所作所为,分明就是置横岭安危于不顾……”
……
然而,不管战为君如何咆哮,都没有回应。
有人走进来,给他端来药粥小菜,他瞪着饭菜好一会儿后,还是吃了下去。
他要尽快恢复体力。他要想办法逃出去向皇上说明整个经过。他不能让战家人和战家军背上“劫走要犯,欺君瞒上”的大罪。
至于自尽,他还没有懦弱到如此地步。
至于刚才那名男子所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信。
他是军人,还是将军,他要终身守着他的信仰,为信仰而死,绝不动摇。
在他拼命休养的时候,他牺牲自己以保全的战家人和战家军,正在面临几十年来最大的危机。
“交出城印?”战家军的第一军师抬手,示意其他人都不要说话,施施然的道,“可是,战家若是没有了城印,就无权管理横岭城,也无权调用城里的物资,这对横岭的三十万守军而言,很是不利啊。”
“圣旨上说了,”传旨官道,“战家交出城印之后,朝廷会任命新的城主,同时在北地派遣长驻钦差大臣,钦差大臣将代表朝廷监督北地。城主虽然没有城印,却可以自由调动城里的物资。有朝廷册封的官印,也是一样的。”
第一军师不动声色:“那这城里的三万守军,凭官印可能调动?”
“不能。如新城主想调动城里的守军,可向北地的钦差大臣请示。”
“这城印,可是交给钦差大臣掌管?”
“是的。”
“那么,北地的钦差大臣可已有人选?”
“这个,朝廷正在商议,目前尚未确定。”
第一军师身后的众将领,脸上纷纷现出难忍的怒气。
军印由战家和朝廷分别掌管一半,战家所持有的半个军印,只能调军“防守”,不能调军“进攻”,唯有战家与朝廷各自持有的半只军印合在一起,才能自由调动军队,从这一点说,战家的权力就受到了限制。
现在,朝廷还想收回战家持有的城印,根本就是要大幅度的削弱和压制战家。
战家之主战为君被朝廷处死,群龙无首,城印又被拿走的话,战家还有什么权威可言?单单是军中的政敌,就能爬到战家的头上。
战家其实并没有那么好战,也并不热衷于权力,但是,面对虎视眈眈、只想战不想和的乌蒙人,不战必亡!而战家在军中若是没有足够的权力,也只有被蚕食的份,所以,战家无论如何都不想交出城印。
第一军师还是冷静的,从容的,看起来无害的:“战将军在临死之前,可知道皇上要下这样的圣旨?”
横岭关离晴州遥远,尚未收到战为君于行刑当日被救走的消息,是以,横岭上下都以为战为君已经死了。
一时间,众将领皆心中黯然,对这道圣旨更是不满。
而第一军师会这么问,是因为他确定战为君一定不会接受朝廷如此对待战家,所以他想知道朝廷到底有没有尊重和感激过战为君的牺牲。
传令官愣了一下后,道:“这个,我也不知。”
他并不是从京城赶来的。
他手上拿的圣旨,乃是京城派人通过千里加急的方式送往北地,一路上日夜不停,不停的换好马、换骑手,才做到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将圣旨送到这里,而他是最后一站才接手的,并不知道京城的具体状况。
第一军师微微眯起眼睛,唇边仍然带笑:“如果我们比较想要城印,而不想要官印呢?”
传旨官的脸色不太好看了,笑容很是勉强:“这可是抗旨……”
“哈哈哈,”第一军师朗声笑道,“说说罢了。这样,圣旨我们就先接了,但圣旨上的命令,我等需要向皇上另行请示是否可以变通。”
“战家必须要马上执行圣旨。”传令官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除了圣旨之外,皇上还另有口谕,要求战家务必马上交出城印,否则便是抗旨。”
在场的将领们心里都是一沉:皇上催得这么急,是想逼死战家吗?而皇上,到底为了什么这么急?
总感觉这事很是蹊跷。
第一军师不动声色,客气的道:“您说的是。只是城印现在不在城中,而是放在一百里外的军营里,我现在就派人去取,来来回回的也要几个时辰,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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