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推,沈眉山敛下眼皮,连合同一眼都没看过,就往团长面前推了回去。
“不必了,谢谢团长的青睐了,我没有兴趣。再者我还是个高中生,要以学业为重,之后还得读书。”
团长立马摆了张苦瓜脸,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是个高中生,其实我就问问你啊,你和子年一个地方出来的,子年的情况我知道,你这情况能有多好呢?你说你要读书,你打算考哪去呢?这上了大学又是一大笔的钱,上完了大学出来,你一个本科毕业生能找得到一个月五千的工作吗?还包吃包住,还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沈眉山啊,我是真的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才想收你的,我们艺术团正好缺了人,看你也还不错,所以才想和你谈谈。你要知道,一个班子的当家青衣,可有多难得啊!”
沈眉山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粥碗,她听得懂团长说的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我们文艺团给你脸,你就得收着,要不是正急着用人也不会招你做当家青衣。
“既然贵团这么难进,相比考核也十分的困难了,团长也不要为了沈眉山而有失了公允,等日后我毕了业,还是通过了考核再进团吧,这样才能服众;就算过不了考核,与贵团没有缘分,我也不会怨忧的。”
团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沈眉山一眼,转而开始对贾子年下手。
“子年啊,你劝劝你师妹呗!你说说,你在咱们团里这些日子,我亏待过你没有?没有吧?同理,你师妹来了,也绝对不会受委屈的!而且,你和你师妹在一块,日后同台的机会多了,也算是对自己尽个责任了。”
贾子年咽下口里的粥,眨了眨眼睛,消化了半天才明白团长的意思——你要是让沈眉山来了,这个当家青衣在,就给你多拍点戏。
“这倒不必了吧。和当家青衣搭戏事多这呢,一个不小心让人当不成当家的了,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而且,团长你跟我们说了有什么用啊。我师妹什么事都由她爸管着呢,她爸不点头,什么都没用。我师妹已经是她爸的当家青衣了,在担一个,这扛不住的。”
团长瞪了贾子年一眼,愤愤然。贾子年权当没看到,继续喝自己的粥,吃自己的饼。
“这样,沈眉山,你把你爸爸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来联系他怎么样?我来跟他说。”
沈眉山转了转眼睛珠子,把自己通讯录里一串号码展示给团长看了。
温酒在北京看到上海的电话号码时第一反应给挂了,然后这个号码又打了进来,温酒莫名其妙了一会儿,想着温容在上海,搞不好是他的新号,或者他出什么事了?然后接了电话,结果电话接了起来让他有点想笑场。
“那个,请问下,您是沈眉山的父亲吗?我是上海文艺团的团长,我有点事想跟您商量商量。”
温酒憋着笑的应了声:“嗯,什么事儿啊?”
团长听着电话眨了眨眼睛,不是淮北那块的人吗,这京腔可真重啊。
团长把对沈眉山的意图都说了,说是等他的裁定,而沈眉山说她听父亲的,所以现在就是在等他了。
温酒有点无语了,这分明就是推事儿嘛。沈眉山明摆着是要拒绝他,但又不好撕破脸,然后又不敢让她爸知道,生怕她爸心动把她塞进去这个什么劳子的文艺团,让他装她爸,顺便演坏人。
“这样,你跟我说说,你们文艺团一个月排几场演出啊?多少场是京剧啊?我女儿能露几次面啊?”
团长一听,心疙瘩了一下,不好,碰到了个懂行的了。
颤颤巍巍的稍作修饰的说了自己团的近况,结果还没说其他什么话,对面就一顿训斥:“就你这文艺团还能在上海那寸土寸金的地方开的下去?!你逗谁呢!就算是政/府的,天天倒贴钱,你看着什么时候就给你收回去了!我女儿以后可是要上维也纳的舞台的,你也配!挂了!”
……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上维也纳的舞台了?沈眉山黑人问号脸。
“你爸,你爸!这这!”团长指着电话想找沈眉山兴师问罪,但是自己非要给人家打的电话,又不好当面说人她爸,生生的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既然你和你爸都瞧不上我们这个小团,那就算了!”团长愤愤然的走了。
贾子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哎,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逗的爸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沈眉山也跟着笑了,方才温酒和团长聊得东西里,多多少少有调戏的成分在,还有点挑衅。这会儿可算是把人团长给得罪了。
“我也不知道他脑子转的那么的快啊。”沈眉山笑了笑,“也就是前不久交的一个朋友,我跟你提过一次。”
贾子年想了想,没想起来。她平日里忙的要死要活的,沈眉山的闲聊她一般都记不住,就过个眼,马上就忘的事。
“挺机灵的一小伙子嘛。这个朋友交的可以啊!等过段时间会龙河了,你带他出来和我一块吃个饭呗。”
“师姐!”沈眉山拧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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