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道:“不许再同我争,再争,我便留下来陪你。”
哪里敢让他陪,他若留在这,估计太子和一众皇子都得全部跑过来了,到时候所有人都盯着他们两个,哪里说得清楚。
幼清拗不过他,只得应下。
徳昭正欲准备离开,忽地想起什么,回头交待:“不准爬树。”
幼清转开视线,没应他。
过了片刻,徳昭往回走,走到一半,忽地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
回头一看,隐隐望得幼清攀在高树上,一手弓起放在嘴边,另一只手挥手同他招呼,喊着:“……徳昭……记得回来接我……”怕他忙起来将她给忘了,到时候她孤身一人待在田地里,估计连回行宫的路都找不到。
徳昭又笑又气,说好不准上树的,这才刚转身就将他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果然是个野性子,待日后她同他更亲近了,彻底不怕他了,不知还要做出什么事来。
他无奈地叹口气,同她喊道:“你等着我回来!”
那边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嗳!”
田地里,正在一板一眼观赏农家下田干活的毓明耳朵竖起,拍了拍毓义的肩膀,“四哥,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毓义摇摇头。
毓明迷茫地挠挠耳朵,嘴上嘟嚷:“可我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喊堂哥的名字……”
太子回头看了毓明一眼,毓明立马挺直腰杆,两眼发直地瞪向前方,继续专心致志地学习百姓如何劳作。
一天就这么晃过去了。
黄昏的时候,众人回小行宫,徳昭悄悄地带幼清往街上去。
洛城未设宵禁,东街有夜市,两人几乎是一路吃过去的。徳昭不吃,他帮着拿东西,两只手上全是幼清要吃要买的东西,嘴上柔声喊道:“你慢点吃。”
幼清回身看他,糊了一嘴的蛋奶,吃得很开心,“我有慢慢吃。”然后又是一口咽。
徳昭宠溺地挥之一笑,“你若是喜欢吃这里的东西,我们买个厨子回去便是。”
幼清往前看耍把式的,正好隔了一段距离没听清楚他说的话,一味地点头,并未回应。
这里人多,他怕别人挤着她,默默往她身后一站,跟天神一般,拿出平时威严的气势来,吓得旁边人都不敢往前凑。
幼清一边吃一边看耍猴戏的,笑得前俯后仰。
又逛了半个钟头,天色已发黑,是时候回行宫了。
幼清恋恋不舍地跟着他往回走。
走到拐角处,出来个扛扁担的庄稼人,幼清没注意,猛地撞上去,徳昭拿手去护,却还是来不及,她摔在地上,手腕青了一块。
徳昭蹙眉就要惩戒那个吓得六神无主的庄稼人,幼清连忙劝道:“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走罢。”
那个庄稼人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撞了人本想着上前扶,无奈看徳昭太凶,吓得他腿软,生怕被打,听得幼清这么一句,忙地道谢,提起扁担就匆匆而去。
徳昭扶起幼清,担心地查看她全身上下是否受伤。
幼清晃了晃手,“就手扭了,其他没事,你不要老这么凶,别人看了怕。”她伸出另一只手,指腹抚过他的额头,“总是生气的话,会长皱纹的。”
徳昭心一软,立马恢复温柔神态,轻声哄她,“以后尽量不生气。”
幼清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徳昭却在这时伸出手,不由分说,上来就要背她。
幼清一怔,理直气壮地拒绝:“我是手受伤了,又不是脚受伤,还是能走路的,不要你背。”
徳昭还想再说,幼清已经甩头大步往前。
等回了屋,徳昭立马唤了太医,太医为幼清瞧过手伤后,只说无碍,甚至不用开药,不提重物休息几天即可痊愈。太医前脚刚走,后脚太子便领着毓义毓明过来,问:“九堂哥身子不适?”
幼清忙地躲起来。
徳昭轻描淡写道:“头有些晕,太医已经瞧过了,没什么大碍,劳烦殿下关心。”
太子松口气,关切地又问了些话,待了约莫半个钟头才离去。
临走前,毓义特意慢了半拍,往屋里瞧了一遍,嘴角勾笑冲徳昭道:“九堂哥,晚上注意身体啊。”意有所指。
徳昭轻拍他的脑袋,“不正经。”
毓义还欲再说,徳昭已将他赶了出去,板着一张正经脸将门重重关上。
太子站在前方喊:“三弟?”
毓明也喊:“你怎么能让殿下等啊?”
毓义一撩长袍,踱步往前。
“来了。”
屋里,徳昭喊了声:“他们走了,出来罢。”
幼清从屏风后探出脑袋,眼珠子转了一转,在屋里扫一圈,见果真无人,这才整整裙角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徳昭指着她的手问,“待会洗漱更衣怎么办?”
幼清低下头,嘴上嘟囔道,“我自己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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