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琴丫头缩了缩脖子,只敢递了信过去,唯唯诺诺,“表小姐,是信来了。”
纪绮接了过去,奇怪的问道:“送个信来,怎的还战战兢兢的?”
又琴丫头连忙摇着头,“没有的没有的。”说着便急急的福了身子退了出去。
倩萦冲着她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道:“小姐,这种没良心的小蹄子你还留着做什么?赶紧打发了去省的总在眼前晃着碍眼。”
“那怎么行?”纪绮瞟了眼又琴丫头离开的方向,道:“她本就是个扫洒丫头,打发了去还能得个心安。像现在这样对她不冷不热的,才是真叫她难受了。”
她说着,展了信略略读了遍,嘴角漾开个笑来。
倩萦觉得好奇,忙问道:“小姐,是有什么好事吗?”
纪绮没答她,只把信推了过去。
倩萦奇怪的接过信,其中只有一行字:好,未接信时已安排如此。
未接信时,那就是少爷没有收到小姐信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做了。
做了什么?是在金陵城里发生了什么吗?
“小姐……”
倩萦才想开口来问,却被纪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急,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她皱了眉,却看着纪绮一派悠然的样子,心头的疑云更重了些。
纪绮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杜四娘子在的屋子。她倒是早已醒了,只是这一回是真的像得了癔症一般,畏畏缩缩,说话没一句整的。
纪绮替她施了针又喂了药,看着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杜四娘子,不免也有些无奈。
“我倒是能治很多病,只是你这幅样子我还真是治不了。”
杜四娘子怯怯的窥了她一眼,又连忙避了眼神,蜷起了身子。
“罢了。”纪绮摊摊手,“要是这样,你还是跟着马家回去吧。”
杜四娘子闻言,埋着的小脸又抬了些,眼神中有些哀求,却是依旧一言不发。
此景落在纪绮眼里,她只是谐笑了道:“只是……那剩下的东西嘛,就和你们没关系了。”
随着杜四娘子的一声尖叫,这一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杜四娘子被接回了马家,听说家里为她请了收惊婆,说是得了魇,要送去庵里静修。
这杜家哪里肯依,一通闹腾算是保住了杜四娘子嫡妻的地位,只是这未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杜三夫人气的牙根痒痒,却是还未来得及对付上纪绮,家里又传来了噩耗。
杜老夫人的手里捏着金陵城发来的驾帖,整个人如同跌入了冰窖。
杜二老爷是告了假特地去金陵要收回了纪家的茶庄铺子的,这事情她虽也不甚乐意,可想着自己对二儿子的亏欠,便也同意了。
谁知道这不是要送了儿子大礼,却是要送了他进大狱啊。
这还不是普通的大牢,是锦衣卫的诏狱啊!
那是人待的地方吗?那里头是人吗?
杜大夫人也是愁云满面,不由的联想到些事情,问道:“老夫人,这事情出的也太巧了吧,二弟才去了金陵,怎的就被锦衣卫抓走了?难道……”
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场中众人不由暗暗的点头。
什么难道,定是那个纪家那丫头捣的鬼。
杜老夫人眉心都凝了结,“让老大去疏通疏通,先把人换出来再说。”
杜大夫人连忙点了头,转身却望着一旁的杜三夫人面色煞白,不由关切的问:“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一下转向杜三夫人,杜三夫人一怔,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是想到锦衣卫那副样子,心里瘆得慌。”
“可不是嘛。”杜大夫人掩嘴摇了摇头,“这事儿让谁摊着了都是头疼。”说着,她向杜老夫人福了身子,先退了出去。
杜三夫人作势也要一起离开,却被杜老夫人给唤住了脚,“你且等一等。”
她见着杜大夫人离开,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的眼神犀利,杜三夫人身子一凌,不由退了一小步,连连摇头道:“没……没事儿呢,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该问你!”杜老夫人“啪”的拍了桌子,怒气难遏,“四娘子发了癔症的时候,你可是和纪绮那丫头共处一室,要不是你出来说要让那丫头治,她能出得了雨岚院的大门!”
杜老夫人极其护短,平日里独宠老大,对杜三老爷也是关照有加,可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出了事,总得有人出来担了责任。
只听她叱声喝到:“你说,是不是你还私底下和她做了什么交易?”
杜三夫人只觉得脑子轰然,一下跪倒在杜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你要信了我啊,这事儿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啊。”
她不能认下来,什么信的事儿她一定不能认下来,要是杜二老爷真的有什么事,她以后还怎么能在这杜家安身了。
杜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撇开眼不愿再看她了,“罢了,先回去吧,等有消息了再说。”
杜三夫人靡靡,垂着头先行告退了。
屋里归于安静,杜老夫人这才像泄了气一般松下了身子。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杜大老爷派的人到了金陵城,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进了北镇抚司的大门。
在里头的纪恂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见了来人,不由眯起眼来打量了一番来人,“来人是杜政威的什么人?”
那人连忙躬身施礼,回道:“是杜家派来,还请问大人,杜大人是犯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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