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冷哼了声,“东家,现在我是板上待宰的羔羊,告诉你了,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纪老爷摇了摇头,“你违反了律例,官府的人不会放过你,这与我无关。”纪老爷耸了耸肩,爱莫能助,“但是你要知道,你犯的不是死罪,有些东西你藏着掖着,但总有人不会放过你。”
林掌柜心头惊怵,有种被看穿的恐惧,“你你在说什么。”
“林掌柜。”纪老爷把椅子拉来林掌柜身边坐下,压低了声音道:“这些年,你拿了我纪家不少的好处,笼络了不少的人,有好惹的,也有些不好惹的。这些事我本都不想过问,夫人已逝,追究这些没有意义。”
他一双鹰眼盯着林掌柜,语带阴骘,“可你自己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让恂儿抓住,若是这个时候我这个做父亲的依旧不作为,会被活着的人生生戳死了脊梁骨。我一双儿女要的,不过是向你讨个说法,你不愿意,就怪不得他们给你使绊子。”
林掌柜咽了口口水,倔强的避开了他的逼视。
可纪老爷却不放过他,继续泰然道:“林掌柜,你今日还是我纪家茶庄的掌柜,你膝下只有一个刚出生的女儿,一个在病榻上将死的儿子,只要你向官府坦白,这些隐秘的财产原就是属于我纪家的,我可保你平安走出这间大牢。”
“不行!”林掌柜听出了纪老爷的话外之音,疾呼道:“我要你保我平安出金陵!”
纪老爷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这可有些难咯,我虽是锦衣卫,可也不过是个总旗,我哪里知道你留了多少把柄在对方手里,对方又想要怎么对付你。”
“东家。”林掌柜忽的异常冷静,直视着纪老爷的眼沉声道:“这张大娘子的命是不是你要的?”
纪老爷嘿嘿一笑,“我要她的命做什么?”
事情发生了意外,所以那天纪恂急急忙忙的跑回家来。
“爹,爹!出了大事了!”
他语无伦次,满脸惊慑,“爹,是圣旨!是传位的圣旨啊!”
那一刻,自己才发现事情已经闹的太大了。
他问他圣旨在哪儿?问他有多少人知道?有多少人看过?
纪恂这次把事情从头到尾堪堪叙述了一遍。
他沉眉凝谋,心想这把金刀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纪绮手里倒也好办。
于是便催着纪恂一起悄悄前往张大娘子的铺子里,想等到林掌柜醒来时惊慌失措,好跟着他们顺藤摸瓜寻到幕后那人。
可赶到时已经晚了一步,官府的人已经提着昏死的林掌柜往府衙去,隐隐间竟发现他手里有本什么东西。
他问纪恂那是什么。纪恂好不得意的告诉他是张大娘子店里那本账簿。
他想,这主意准是纪恂出的,当下爆了他个栗子,责备他多管闲事。
谁知事情还是出乎意料,当他得知张大娘子因为乐籍经商也被捕时,他便知道事情已非他能掌控。
他能怎么办,他一个锦衣卫的总旗能怎么办。
林掌柜的神色陡然惊峭,面色煞白的抖着唇,“是他一定是他他一定会要我的命了。”
“是谁?究竟是谁?”
林掌柜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惊惧的一把握住纪老爷的手,“东家,东家,你要保我的命啊,你一定要保我的命啊。”
“是谁!究竟是谁!”纪老爷紧紧的握了握林掌柜的手,“你不说谁都帮不了你。”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林掌柜怛然失色,“我只知道他是个太监啊。”
跟着纪恂回了家的纪绮舒展了下身子,将两千两的宝钞放在桌上。
纪恂忙不迭的拿过来翻看着,啧啧叹道:“两千两啊,真的是两千两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笑了笑,坐来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既然哥哥急着想要把钱拿回来,我就先把钱拿回来,至于之后的事,那就之后再做也不迟。”
“啧啧啧。”纪恂连忙拉开椅子坐到她的身边,“真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这么有钱。”
“何止这些。”她接过宝钞看了看,随手抛在了桌上,“我想,他的家财比这要多少百倍不止。”
纪恂摆摆手,也给自己倒了杯水,“那些我们可管不着,我们要的是他贪没了我们的那些。”
纪绮窥探了他一凝,掩嘴笑着。
不贪不痴,是个难得正直的孩子。
她喝了口茶,举手放下茶杯,柔声道:“我们现在是解决了最简单的事儿,可哥哥别忘了还有件大事没做完呢。”
“是啊。”纪恂慢慢放下茶杯,嘴角的笑意尽消,“还有那个事呢,哦,对了,那个东西现在在哪儿?”
他问的自然是那把金刀。
纪绮抬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天机不可泄露。”
明月高悬,纪绮这段日子里难得的留在纪家吃饭,为纪老爷检查了伤势,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坐在餐桌边。
这样的日子一家人都难得的珍惜,似乎过不了多久就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一般。
饭后,一双儿女围坐在纪老爷身边,他慈目凝睇着他的子女,心有戚戚,道:“绮儿,这次我们可能惹了不得了的人了。”
纪绮默然,微微颔首赞同了纪老爷的话。
纪老爷有些好奇她的反应,“所以,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你知道那把金刀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知道你惹到的那个人是谁了是不是?你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了是不是?你知道我们纪家接下去会遭遇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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