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船夫们都是一愣,转头看去那片黑压压的马队。
高头骏马上坐着的人一个个青面冷峻,那耀眼的飞鱼服在阳光下夺目非常。
不仅是夺目,更是夺命!
“是锦衣卫啊!是锦衣卫啊!”不知是谁先大叫了一声,码头上顿时乱成一片。
韩萧骑在马上,缓缓从腰中抽出绣春刀,冷冷喊道:“锦衣卫办差,缴械投降者不杀,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话音刚落,马背上的人纷纷抽出绣春刀来,一排排寒峭的刀锋对着手无寸铁的船夫们。
他们一脸茫然,愤怒,不安,更多的是绝望。
绝望,是因为碰着这群鬼魅魍魉,绝无再生还的可能。
韩萧一挥刀指向惊惶无助的人群,队列中的校尉们一窝蜂的冲了过去,马上的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一双双阴鸷的眸子凝视着人群。
船夫们甚至还来不及做出挣扎,一个个就被踢翻在地,被牢牢的绑缚在原地。
有些船舱里还有人在饮酒作乐,一个个带着几分醉意,还没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校尉们怎管的了这些,一个个连拖带拽的拉上了岸,一脚踢翻在地五花大绑起来。
韩萧冷冷看着,心中有股闷闷的业火欲勃然而发。
那个人在哪里?那个害死了纪老爷的幕后黑手在哪里!
他看着一排排被压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有几个还是金陵城中叫得出名的官员。
大白天的就风花雪月,他们也自觉丢脸,一个个把脸深深的埋下。
可这又如何,抓了再多的人又如何?
他一下翻身下马,皱着眉慢慢的巡视着众人。忽的,他一脚踢倒船老四,死死的踩着他的胸口吼道:“人呢?那个人呢?”
船老四的胸口被踩的发出一阵骨头嘎啦的声响,他不禁苍白着脸痛苦的求着饶:“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不知大人要找什么人啊!”
这些船夫平时吃喝都在船上,韩萧又重重的踩了他一脚,猛地举刀架在他身边一个女子的薄喉上,“你说不说!”
那女子忽的发出一声尖叫,挣扎着动了动脖子,有一道血痕在脖颈中映现。血,沿着细长的脖子蜿蜒而下,她立即不敢再妄动,一双含泪的眸子牢牢盯着船老四。
韩萧手里力道不减,切齿厉吼道:“你说不说!”
船老四也被吓的连连抖着唇,这帮鬼煞还真做得出滥杀无辜的事。
“大人!大人饶命啊!”明明被牢牢绑住,他还是不住的磕着头,一声声砰砰的撞在地上,他的脑门上立即被磕破了皮,有一弯血流顺着额头慢慢的淌落,“大人你说的到底是谁啊,我一个船夫,真的不知道啊,大人饶了我家婆娘吧,饶了我家婆娘吧。”
“饶?”韩萧的嘴角卷起一丝残酷的笑,“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不在你面前开了荤,你还以为我们锦衣卫是吃素的不成!”
说着,那把明晃晃的绣春刀已经高高举起。
“大人!大人!”那女子忽的被刀放开,连忙转过脸来高高扬起,“大人,我知道,我知道!”
“哦?”韩萧蔑笑一声,嘿嘿笑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看?”
“臭婆娘!你要做什么!”船老四见状,连连挣扎着要往女子身边靠,一边还急叱道:“不管你说是不说,他们都会杀了你,你说不是傻啊!”
“我呸!”女子啐了船老四一口,转头来对着韩萧,“大人,大人我坦白,我都说,我都说,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
“先说。”韩萧慢慢放下刀,冷冷回她。
“不能说啊,你个傻婆娘,不可以说啊。”船老四捶胸顿足,整个人立即被锦衣卫踢翻在地,刀鞘毫无顾忌的狠狠砸在他的身上,脸上,很快他就一片血肉模糊。
“你说说看,他在哪里?”韩萧捏着女子的脸,宛如鬼魅。
女子咽了口口水,慢慢转头看向河面,低声讷讷道:“在在那里。”
那里?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一片河水里?水里?难道他们要抓的不是人,是条鱼吗?
“韩小旗,她耍我们呢。”有人义愤填膺道。
韩萧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船老四,他被打的头破血流,眼中溢出的却全是无奈。
他皱了皱眉,一下放开女子,轻手轻脚的走去河边。
气氛一下凝滞,天边有灌顶而下的沉云,风急又紧。
一步,两步,三步。
韩萧没停在岸边,在离岸几寸远的地方停住了脚张望了一会。
水面平静,偶尔有几个泡泡冒出。这水谈不上干净,看的并不透彻,不知这水面下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又走近了几步,忽的,那水泡也远离了一些,水面被扑腾出几圈涟漪。
韩萧大惊,猛地退后了一步,大吼道:“在水里!有人在水里!”
几个反应快的校尉闻言,一把扔掉手里的绣春刀,噗通一声钻进了水里。
水中瞬时像炸了锅一般,几个校尉忽而翻上水面,忽而又似乎被什么死死的拉了下去,水面上顿时泛起一阵血色。
折腾了好久,他们终于拉着一个疲惫的人岸边。那人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身上的衣衫已被撕裂开,有几道血痕还在淌着血。
“韩小旗,这厮真是无耻,竟然用麦秆。”
韩萧哼哧了声,怪不得这厮能在水下憋了这么久,原来是靠麦秆呼气。
“没道理有麦秆还不走啊?”身边有人凑近了韩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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