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而至,哗啦砸在房檐上,倒如同下冰雹了一般,清脆的响声直达心底。
苏琬清站在颐和轩主厅抱厦间呆呆地望着朦胧的世界,远处高高飞起的檐角显得有些迷蒙,却依旧能看出如鹰击长空的态势。
一连多日,锦妃都不曾再到颐和轩中来,甚至,这些天,楚修泽也没有给她传信。起初,她还纳闷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昨夜她不经意间瞄到朗朗夜空中的玉盘将盈,才想起皇宫中的中秋节宴快要到了。
颐和轩里寂静悄然,而外面却并非平静。虽然宇文氏源流乃北狄鲜卑族,但融入中原已有百年,对中秋节亦是十分重视。而今年,琅琊王归朝廷更是引起不小轰动,帝都的风云已经开始变幻了。
看似席间觥筹交错,君臣畅谈国事,实则人心各有所虑。宇文彻坐在正中央,右侧为极少露面的周太后,左侧则为慕容贵妃,慕容贵妃下首为琅琊王与其子的宴桌。一刹那,宇文彻嘴角只剩冷笑,他倒是被这帮人给“包围”了。
“臣慕容璟恭祝皇上圣躬康健,太后凤体祥和。吾皇万岁,太后千岁。”慕容璟阔步至中庭,跪礼举杯道。
宇文彻受了他这一拜才慢悠悠地道,“皇叔快起,你的心意朕早就明白了,不必再如此多礼。”说着,别有韵味地扫了慕容茵儿一眼,却见慕容茵儿嘴角边的笑愈发的深。
“值此佳节,原应是团圆和乐的氛围,可臣这心里却”慕容璟捂着胸口,一副悲痛不已的样子。
宇文彻倒也不厌倦,陪着他演戏演到底,微微倾身道,“皇叔这是怎么了?茵儿和笠弟可都是在这儿呢,莫非你是想念远在琅琊的王妃婶子不成?”
慕容璟连连摆手,“臣不敢,臣是在替皇上忧虑,替皇上伤感啊!”
宇文彻勾了勾唇角,旋转拇指上带的墨玉扳戒,颇有意味地道,“不知爱卿为朕忧虑什么?”他明显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慕容茵儿浑身紧张起来,满怀期待地在他和慕容璟之间投递眼神。
“皇上而立之年,膝下子嗣绵薄,更令臣忧虑的是,这后宫嫔御竟无人可担中宫之责!”
慕容璟这话一出,整个宴会顿时鸦雀无声。珠帘后就坐的妃嫔等都彼此交换眼神,琅琊王脑子里想什么,傻子都知道,无非就是敦促皇帝册立他们慕容家的贵妃为皇后嘛!
周太后自宴会开始便有些精神不济,但听到慕容璟的话也附和起来,冷哼道,“哀家向皇帝提过多次,可到底皇帝才是手握大权之人,母亲的话已经听不进去了!”
皇帝微眯眼眸,看着贤妃杨玉漱答道,“怎会像皇叔所说,后宫嫔御无人可担中宫之责?朕的贤妃执掌凤印数年,也未曾见出过什么纰漏。”
慕容璟正要再言,却被皇帝扬手打断了,“当然,是茵儿这几年身体不大好,要不然也是可以替贤妃分忧的。”
慕容茵儿勉强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尽管如此,臣还是恳求皇上早日立后、统协六宫,否则后宫无序则乱圣心,于前朝政事无益!”
被慕容璟收拢的一拨臣子也纷纷起身道,“臣附议。”
皇帝淡然挥了挥手,“诸位爱卿为朕忧虑至此,朕心甚慰。明年乃春选之年,届时广选秀女以充后宫。”他微顿了须臾,盯着慕容茵儿道,“同册后。”
慕容茵儿忽然松了口气,脸上紧绷的肌肉顿时松了下来。宇文彻只是在心底轻笑,慕容璟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已生反心,此刻提议让他册后不过是在演戏给女儿看。他若要谋反,是决不会等到明年春选之时了。
因为皇帝一句“春选册后”,不知珠帘后多少女人的心都乱了。贤妃杨玉漱有片刻的怔忡,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皇帝拖延的计谋,之后便未曾再放在心上,反而是时不时往楚修泽所在的位置瞄。
楚修泽身着一袭深蓝圆领绸衣,头发以发箍束起,整齐利落,加之面容不再如往日那般憔悴,远远望去,倒颇有谦谦公子之风。
适才皇帝和慕容璟的谈话,他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了。但他是极会收敛情绪之人,卧薪尝胆近十年,他的一举一动都谨慎无比。
“大人,请用茶。”
身后忽然走过来一个宫女,楚修泽深深望着白玉瓷茶盏,又抬头望了宫女一眼,唇边漾起一丝微笑,端起茶来啜饮了几口。
他没有刻意环顾四周,却仍然感受到一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仿佛在自己喝下茶后,才松懈了几分。
楚修泽揉了揉太阳穴,适才的茶好像根本就没起到醒酒的作用,反而令他头更晕了。
“陆大人,我不胜酒力,出去透透气,稍后便回来。”楚修泽勉强站起来对旁边坐着的官员道,他眼前一片晕眩,晃晃悠悠地走出去了。
刚走出大殿几步,便有宫女扶住了他,“大人,您醉了,奴婢扶您去休息。”
楚修泽脸颊已现微红,晃了晃脑袋似乎是在醒神,但最终抵不过强大的药效,任由那宫女扶着朝耳房去了。
被推进耳房后,果然那榻上已有一具美人**。那女子慵懒地散着长发,颈项处的衣衫肆意敞开,露出晶莹凝脂般的皮肤和令人垂涎的sū_xiōng。楚修泽走进些,坐在了她身旁,拨弄开她的长发,看到她的面容,顿时嗤笑不已。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与你无仇无怨,你生下宇文彻的皇长子,夺走琬儿的宠爱,我倒乐得其见。可你千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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