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熙十年,夏驻兵以驱柔然族,然三军流言不断,军心不稳,帝命人察之,于三军前斩杀主使。三军震慑,俯首听令,唯帝是尊。
宇文彻的铁腕又被三军将士领会了一番,他当了十年皇帝早已熟谙如何降服人心。大部分将士都仅仅是好奇而已,掌权者是谁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能打胜仗、减少伤亡、按时能拿军饷便已满足。
所以当皇帝斩杀散播流言的主使时,他们便被震慑到了,自然不敢再多言。
最终,多方费尽心机策划的这个局就这样被宇文彻解决了。柔然示弱,退离边境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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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苏琬清来说,自落红以来的日子过的是那样的漫长。代王府里好景致,但她却无心欣赏,夜夜入梦极深,那个枉死的孩子啼哭不止,问她为什么不要他。
“贵人,您用点儿点心吧,这是厨房里新出炉的,还热乎着呢…”蕊红弓着身,双手奉上。自代王亲至那夜过后,她胆子变得愈发小,和苏琬清说话都止不住地在颤抖。
苏琬清生硬地取了一块放在嘴里咀嚼,满脑子想的都是孩子,她甚至能预见孩子可爱的模样。
“殿下让人来传递消息,说是皇上派了大臣来接贵人去承德府休养,不日即可抵达。殿下跟您提过的事情,请您再仔细考虑。”
苏琬清冷笑着勾了勾唇角,这位代王还真是不死心,宇文彻那般精明睿智,御驾亲征都能将京中布局安排的妥当无遗,他日回到京中,又怎么可能再放出机会来?代王这白日梦算是醒不了了。
“我知道了。”苏琬清靠着床榻梨花木架子而坐,头紧紧贴着藤蔓刻纹,模样倦怠不已,“蕊红,你不必怕我,我不会为你招惹来麻烦的。”
蕊红怯懦地点了点头,“谢谢贵人。”
“可你好像也很怕代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蕊红脸色如纸一样苍白,双唇竟有些发紫。苏琬清顿时察觉到了异样,她决心探查一番,“这房中只有你我二人,你坐过来悄悄对我说,我是皇上的妃嫔,兴许能帮你的忙呢?”
蕊红不肯挪动,苏琬清伸出手去拉她,触及到那双小手却是如冰窖一般的凉。
“我的孩子没了,皇上归京必会补偿于我。而你,这些天照顾我很是尽心,把你要到我身边来伺候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真的吗?”蕊红颤着声音问道。
苏琬清柔柔一笑,拿出一枚蛟龙出海纹的玉扳指放到她面前,“这是皇上送给我的相思物呢,是他平日里经常戴的。”
“奴婢…奴婢是孤儿…,六岁那年被殿下从乞丐帮里带回王府的。”蕊红眼眶变得湿红,娓娓道来身世,令人嗟叹,“殿下原是要奴婢学琴棋书画的,但奴婢太笨了,什么都学不会,殿下一怒之下,便让奴婢做伺候丫头了。”
苏琬清拉过她的手,细细摩挲着,温柔地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原本是毫无交集的,如今却由你照顾我多日,这便是缘分。你做事尽心尽力,甚合我意,日后我对皇上讲,要你进宫伺候如何?”
蕊红抽泣着摇头,“谢贵人抬举,奴婢的命是殿下给的,就算有朝一日殿下想要回去了,也不为过。”
苏琬清知道蕊红心性纯真,即便再畏惧代王,在她内心里,第一认知还是救命恩人。可宇文恒的想法恐怕没这么简单,让一群花季少女学琴棋书画,很有可能是计划把她们送进宫当耳目。更有甚者,能成为皇帝的枕边人,则是再好不过。
在代王府整日无趣地闷在卧房中,终于在三月初六这天,户部主事章育安排好了一切,迎苏琬清出府,而后北上承德府。
此时萌萌春意已然感知,天地间一片新绿,明媚的阳光倾洒在身上,倍觉舒适。春燕自南归,在柳树上站成一排叽喳啼叫,时而衔了泥到房梁下筑巢。
苏琬清驻足呼吸了片刻新鲜空气,而后登上了马车,蕊红随后跟了上来,将白鹅绒小毯子铺盖在她的下半身上。
“没想到代王居然准你继续侍候我。”苏琬清侧首望着她道,她脸上却带着一点儿失落。
“能伺候贵人,是奴婢之幸。”
蕊红话音刚落,便听章育在马车外请示,“苏娘娘,咱们这就准备出发了,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对臣讲便是。”
隔着碎花窗帘,苏琬清淡淡应了一句,“有劳章大人了。”
马车缓缓驶动,苏琬清撩起一角窗帘向外瞄了一眼,代王也正别有深意地盯着这辆马车。这个局中,唯一的疏漏便是让宇文恒对自己起了疑心。
承德府离京城并不远,然苏琬清落红尚不足一月,尽管用药有些好转,但处处应当谨慎小心。除了皇帝的御前侍卫陈逸率人在暗中保护之外,甚至从羽林军那调了一百人来防护。而蕊红更是尽心竭力,每日膳食必安排妥当。
这一日已走到怀化,他们一行在官驿住了下来。官驿建在郊外,乡野之间极为灵雅,时而有牧童与脚客经过。
苏琬清正坐在桌案前一勺一勺地喝着清粥,偶尔感觉口中乏味时,便用筷子夹一点萝卜丝咸菜吃。一连多日,她一直没有胃口,进食格外少,下巴都瘦出了尖儿来。
章育风风火火地从外边赶来,跨进屋子方道,“禀苏娘娘,皇上已快马加鞭赶到南城门口了,再有半柱香的功夫,大约便能到驿站了。”
苏琬清捏着勺子的手一滞,反应过来便扔下瓷勺向外跑去。蕊红忙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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