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烈是一个武夫,却并非一个鲁莽的武夫,他同时也是燕京学宫的学子,极受那些学识渊博的老夫子们喜爱,他知道方寸懂得进退,不过,面对燕止云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挑衅,他毅然的站了起来,冷冷的笑着。
那冷冽的笑声盘荡在高大而空旷的会客厅里,女奴们纷纷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儒雅的老者端酒的手一顿,斜挑着眼角向虞烈看去,但是虞烈却没看他,因为虞烈知道,燕止云既然带上了他,又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举动,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虞烈道:“八侯子之言,虞烈不敢苟同,八侯子若是觉得虞烈不配为络邑领主,大可夺去虞烈的爵位。不过,虞烈却想问问八侯子此番前来倒底是奉了谁的令?宗稷府?或者是君上之意?若是宗稷府,那请侯子出示大将军节令,若是君上之意,请出示君上玉印,如若不然,虞烈恕不奉陪,八侯子请自便!”腾地坐下来,面色冷凛的下了逐客令。
虞烈是贵族,想要剖夺一位贵族的爵位与领地,即便是身为侯子的燕止云也没有这权力,要知道,天下之大,上规下矩,若是贵族们拼死血战得来的爵位与领地如此轻易的就被剖夺,那这个国家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针尖对麦芒啊,既然你们已经对上了,那便看看你如何收场。人老成精的殷庸好整以暇的看了燕止云一眼,又捧着酒碗慢慢啜起来。其实这位上右大夫心里也有些恼,别人不知道虞烈是谁,但燕止云怎会不知道虞烈不单单是一个奴隶领主,小小的二等男爵那么简单,更是燕大将军最为看重的弟子,如今,这燕止云不听老者的告诫,当着老者的面,对虞烈一再的挑事,事物反常必为妖,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便是燕止云也在试探老者,试探这位上右大夫待他的倒底有多忠诚,或许,这是一次蓄谋。
老而不死是为妖,老妖精瞬间洞悉了一切,他慢条斯理的饮着酒,显得无比镇静,看戏嘛,当然得看足戏份,指不定,唱戏的还不止这两人呢。
燕止云还在把玩那枚玉,仿佛对虞烈的怒目相向视而不见,就听他道:“虞都尉言重了,我这次来并未得宗稷府授令,更未得君父玉印,只是来探访一位友人。络邑的风景很美,犹其是那片桃林,芳华卓约,极易使人驻足忘返。想来,我的那位友人便是在那片桃林里迷了路,却不知虞都尉可否成人之美,将我那位友人请出来?”
一听这话,殷庸稍显赞许的点了点头。
虞烈却不领情,冷声道:“八侯子即非奉命而来,又喝不惯络邑的酒,何不尽早离去?至于八侯子所谓的友人在不在络邑,虞烈不得而知。不过,虞烈仍然是那句话,八侯子若是为蔡宣而来,定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最后八个字落得极重,且话外有音。
燕止云脸色一变,怒气隐现,他看了上右大夫一眼,但是那位上右大夫却又捧起了碗遮住了脸,燕止云在心里暗暗冷笑,冷然道:“莫非,虞都尉定要与我为敌?”
“来者是客,何来敌?”虞烈不动如山。
燕止云道:“既是如此,我将自行去寻,还望虞都尉切莫阻拦,燕止云虽说即将前往大雍,但毕竟还是燕国的侯子,君父之子!想来,虞都尉应该知道何为上下之别!”
虞烈心头大怒,眯着一双冷眼,向那出言不逊的燕止云看去,燕止云也在看他,不避不让,仿佛知道蔡宣肯定就在络邑。
这样一来,虞烈愈发笃定,燕止云此来既是为蔡宣也是别有所求,而那位蔡国第一美女,她不挑别处,偏偏往络邑跑,要说没存别的心思,谁会相信?虞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若是把蔡宣交出来,这燕止云在别有所求之下,又岂会轻易的善罢甘休?既然始终难以善了,那便来吧,虞烈憎恨为人所利用,他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这时,门口的阳光突然一黯,虞烈的家臣之首络鹰走了进来,他直行到三张石案的前方,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家主受辱,家臣当死。”说着,微微抬头,凝视着虞烈的下巴,平静的道:“家主之尊严,络鹰当以性命守护,恳请家主赐以络鹰甲胄与剑盾,络鹰愿与贵客之武士一决生死。”
阳光缓缓的透进来,照射在雄壮的武士身上,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那块垒的、仿若铁石般的肌肉在紧绷的衣服下跳动,那一道从眉心划到下颔的伤疤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狰狞,他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力量与爆戾,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平静,且令在场的三人都是一怔。
古老的中州大地诞生了诸多英雄人物,也因这些英雄人物而留存了许多传统,决斗便是其中之一,据传,上古之时,有三皇五帝,鲧禹在治水时,因久治不下,受到了前来视察的舜帝的猜凝,而鲧禹的父亲正是因为治水失败,被舜帝流放到羽山而亡。
面对君王的猜疑,鲧禹百口莫辩。这时,鲧禹的巫官来到舜帝的面前,愿意与舜帝的巫官共跳战舞聆听昊天大神的神意,舜帝准了,两位巫官头戴羽冠,手持权杖的跳了起来,你起我伏,我进你退,恰若两名武士正行对决一般,舜帝感染到了他们的默契与庄严,并从鲧禹身上看到了诚恳,于是便放下了猜疑,把自己带来的那名巫官也指派给了鲧禹,三人一并治水,而那两名巫官便是赫赫有名的伯益与后稷。
至那而后,巫官的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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