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文革将郭彦钦押送汴京的举动,韩微原本是不赞同的。在这个聪明的驼子看来,对郭彦钦最好的处置办法便是一刀杀却了事,不杀此人,送到汴京去,天知道这个家伙为了保住性命会说出些什么来。李文革虽然没有杀掉一州刺史的权力,但是以郭某人的所作所为,想必汴京方面也能够理解李文革的举动。
然而李文革思忖了良久,反问了一句:“我们已经占领了庆州,正在清洗官吏,这么大的动作,就算没人向朝廷说什么,难道朝廷便不知道了么?”
韩微被这句话噎住了,的确,即便杀掉郭彦钦,李文革占据庆州的事实便足以引发中枢的关注和猜忌了。
随后李文革又说了一句话,另韩微对这个时不时冒些傻气的主公顿生莫测之感。
李文革说:“回到汴京,郭彦钦说得越多,对我们越有利;我倒是担心他回去之后顾忌圣眷,做了闷口的葫芦呢……”
韩微前往泾州的第二日,眼圈发青的折御卿带着拟好的北伐方略来到了庆州刺史府。
自从进入庆州开始,李文革就授权他草拟北伐平夏的方略。其实此事从庆州之战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划了,打庆州一方面是因为李文革在郭威面前拍了胸脯,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北伐战争扫清后方。折御卿知道。就在自己跟随李文革率兵来到庆州地同时,坐镇丰林山老营的沈宸已经在部署虞侯司地参谋军官们拟定北线作战的计划和方略了。
此番李文革命他独立草拟方案。用意很明显,优胜劣汰,二选一,李大将军要在两个方案中选出一个最优的结果。
做为折家军与八路军结盟的象征,折御卿进入八路军高层任职是李文革和折从阮之间达成的一项默契。但是对于折御卿自己来说,这是一个他等待多年的机会。
作为折家子弟,自幼从军,跟随父亲和祖父鏖战沙场,年仅十八岁的折御卿早已是个老兵了。不过在折家军中,多年的作战经验并不足以让折御卿承担起独当一面的重任。折家长辈当中比他资历老的将领实在是太多了。尽管折从阮很看好这个聪明绝顶地孙子。却也并没有在短时间内让其独领一军的打算。自进延州以来,折御卿一直统带折从阮的亲卫营,就连银州之战都没有捞到上战场的机会。大军回师的时候他率部埋伏在绥州城外,结果绥州守军居然做了缩头乌龟,这令折御卿颇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此次庆州之战,折御卿是第一次独立协调指挥近千军队作战,十棵树大捷令他过足了瘾。
在折御卿的心中,有两个人是他竭力想要超越的对象。
第一个就是那个带着自己的妹妹作为人质呆在太原的杨家大郎。
第二个是沈宸。
和杨重贵之间地较劲自数年前就开始了,从小长辈们就不断拿他和杨重贵进行比较,并且一致认为他不如杨重贵多矣。这令折御卿十分不爽。手心手背都是肉,凭啥这个妹夫就总是比自己强?然则不服气归不服气,折御卿却从未明确流露表达过这种不满。
折杨两家,相依为命,谁也离不开谁。无论两家在政治上奉谁为主,但是地缘上的临近关系,几面受敌的共同境遇,让两家不得不在这个乱世当中相互依存相互信任。折家奉汴梁为主。那是因为契丹人一直是府州的重大威胁,北汉投靠契丹,让折家对北汉无从指望,只能指望汴梁的朝廷从河北出兵牵制契丹;在折从阮率兵入关中之前,折家从来不担心平夏部的威胁,就是因为在平夏部和府州之间横亘着一个胜州的杨家,杨家虽然相对比较弱,但在府州折家的支援下作为一道屏障还是很有效果地。而杨家也是如此。他正对平夏部落的兵锋威胁,而平夏部落又归附北汉朝廷,若是双方合力攻来,胜州断无生路,因此他只能暂时归附北汉。只在折家拿下岚州之后的很短一段时间内向汴梁称臣。绝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希望通过北汉遏制住党项人的北进举动,最起码也要保证北汉不会和党项人一起夹攻胜州使自己腹背受敌。同样。因为有府州挡在北面,杨家就不用担心契丹人会杀过来。杨家和折家,就像背靠背的两个孤弱之人,任何一方闪身,都会导致两家一起被周围的势力所吞并。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一劳永逸解决问题,折从阮兵进关中,并不仅仅因为皇帝的旨意,折杨两家合兵彻底解决银夏问题,这在两家高层早已是共识。只不过在到延州之后,折从阮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潜在的盟友李文革,这个发现让折杨两家都十分高兴,只不过当时这个盟友地力量还处于成长期,因此折从阮和杨信远隔千里却不约而同地采取了暂且隐忍潜伏的策略,等待李文革的力量真正成型。
正因为与平夏部落的战争乃是生死之战,折杨两家才能够耐心地等下去,优势每增加一分,胜算也增加一分。
而李文革这个新崛起的盟友也确实没有令他们失望,他一手主导地经济制裁和贸易限制一年当中极大地削弱了党项人地有生力量,让战争的天平飞速倾向了三家同盟一方。
因此这场北伐战争并不仅仅是八路军自己地军事行动,这是一场三家联军共同作战的战争,是一场牵扯到四个州郡(如今增加了庆州)、单方面动员兵力达万人级别规模地战争。
此次北伐应该会参与战斗的折家兵应该有五千人之多。其中三千在延州方向,另外两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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