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后学末进李文革,求见前辈先师启眠先生……”
李文革在大门紧闭的草庐外恭恭敬敬行礼报名,然而他对叶其雨的称呼却把站在他身旁的李彬吓了一跳。叫前辈叫先生都无所谓,这先师岂是随便叫得的?古今数千年,有资格被称为先师的不过只有孔子和颜子两个人,如今李文革一上来就管叶其雨叫先师,作为一个一辈子尊奉儒术的资深人士,李彬很有些觉得不能接受。不过李文革同志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包袱,人家恭恭敬敬侯在门外,真的仿佛一个虔诚的弟子在拜见儒门师圣一般。
良久,室内传出一声很郁闷的答话声:“先生不敢当,先师更是万万当不起,叶某一介寒儒,上不晓大略,下不通经史,于客人并无半分教益。前番文质兄屈尊寒舍,在下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山野匹夫,无意于功名利禄,世态人情,愚夫妇更是早已看得淡了……客人请回去吧,恕叶某无礼,此番怠慢客人与文质兄了……”
李文革回过头冲着李彬笑着吐吐舌头,脸上一副“果然难说话”的神情。
他想了想,朗声道:“文革此来,并非是请先生出山为官,而是想请先生开馆授业。算筹之学本先祖之学,惜乎如今经大多失传,流行于世者,亦极少有人研习,如此数世,此学中绝大为可惜。因此文革在丰林山上设筹算馆。覓得年幼童子若干,请先生授其术业,使大学得以传世,祖宗之技不至中绝,此千秋之业,还望先生莫要托以一时之安逸。而负祖宗辜后人。”
“哈哈……”室内传来一声怪异之极地笑声,“居然还有人知道筹算乃是祖宗之学,也算难得了!可惜世道纷乱,人心不古,愚夫妇在山中尚且可悠游自在研习术算,一旦出得山去,纷扰日多,非议不浅。只怕欲保首领而不得。客人既然有意开筹算馆,自然要广聘贤才,愚夫妇这样的朽木,实在是不堪于师道,客人还是请回吧!”
李文革听他句句不离“愚夫妇”,心中有些诧异,转过头问道:“观察,叶夫人也是术算高手?”
李彬捻着胡须微笑道:“岂止是高手,叶夫人家学渊源,祖上乃是幽州范阳郡人士。后来迁居江南。唐初时文皇筹建太学,专程派人将其全族迁入长安,并在士族志上将其姓氏特特提前了数十位。呵呵,比起启眠这点野路子,老夫这弟妹可谓家学正宗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颇响,话音未落屋中那人便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大哥太过不厚道。居然揭小弟的老底……”
李文革有点不明白,传自一行和尚的天文历算之学,怎么能够说是“野路子”呢?
不过他暂时没注意这个,既然室内的人不拒绝说话,那么事情便应当还有转余地。
他想了想,继续道:“叶先生请细思忖,术算之学如今不能大行于世,世间迂腐书生斥之为左道旁门。那是彼等愚钝,以先生之大才,岂不知术算之于国计民生之紧要?人立于世,行动坐卧饮食衣寐实在是处处离不开这门学问。此学若是能够大行于世,则乱世之祸可止,盛世之治可兴,先生自诩高才,当不存门户之见,以平生所学,倾囊授予诸生,日后此学发扬光大,曲阜庙中,岂吝先生之一席?”
配享孔庙乃是古代士人的最高荣誉了,这个东西拿出来,或许会有一点点效力吧?
里面地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低声与谁商议着什么。
过了良久,柴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布裙荆钗的美丽妇人微笑着走了出来,近前来裣衽道:“外子脾气古怪,让大哥和客人笑话了!”
说着,她伸了伸袖子,嫣然笑道:“两位里面叙话,外子不通人情,还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李文革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见到美貌女子,他得自二十一世纪的美女恐惧症又开始作怪,干咳了一声躬身行了一礼,却啥话也没说出来,硬着头皮朝柴房中走去。
那少妇对李彬道:“大哥请——”
李彬挥了挥袍子:“上一遭是你家启眠亲自将老夫赶走的,他不说话,老夫是万万没有颜面再进你家的房门……”
那少妇略略有些发窘,垂头道:“大哥,启眠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与他认真?”
李彬大摇其头:“平日不认真,今日却必须认真,否则你夫妇岂不要怪死老夫?”
这时李文革已经走进了室内,却见一个丑陋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木几前正在摆弄十几根小竹棍,一个小童从里屋探出头来,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正在打量自己。
李文革对女人发,对男人却不怕,哈哈笑道:“先生肯见在下,实在是在下之幸!”
那丑男人正是叶其雨,他
量了李文革一番,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冷冷道有请你进来,内人心善,你却不要错会了意……”
这时那少妇走了进来,歉意地冲着李文革一笑,然后转身对丈夫道:“你去给大哥道个歉,请他进来!”
叶其雨眼睛一翻,干巴巴道:“不去!”
那妇人顿时气结,李文革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此人却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只不过不知道学问如何。他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一个历史是十分有名地谬误来。
他缓缓开口道:“叶先生,在下曾经遇到过一位算学之士,曾向其请教四边形状的面积算法,这位先生告诉在下。只需将对面两边长度之和分别减半,再相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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