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这几日正在宣一众将臣,商讨攻打安禄山之策略。
最终,圣意明朗,派出的唐朝大军以正副元帅广平王李俶、郭子仪为中军,李嗣业为前军,王思礼为后军,率朔方等军及回纥、西域之兵十五万人,号称二十万,从凤翔出发,东讨叛军。
北边,以圣上为中心展开了反攻,南边也没有落闲,高力士那触角伸的甚是远,绕着太上皇更是一番奉承献策。
就这样,整个大唐纷争纵横,每个权力中心都各自为营,野心勃勃。
李静忠这日领了旨,传圣上口谕到岐王府,正巧这日匿冥也在义父家中。
“令岐王即日上任,接管负责三军粮草的筹措和运载。”宣读完口谕,几个人就闲话了起来。
岐王领了旨,正苦于如何在这特殊时期化解粮草军饷的难题,贤之却开始了客套寒暄,“恭喜李大人荣升元帅府行军司马!”
李静忠心想呦呵,有一个目中无人的,总算还有一个审时度势的,“折煞老奴了,跟王爷相比,我不过是个端茶倒水的下人,最该恭贺王爷,才是!”
岐王像是没听到似的,自从这个李静忠被圣上赐名李辅国,掌管了兵权了之后,一众人对此愤愤不平,虽说他也算是开国有功,但总归是一个宦人,有了实权官职,确又有失体统。
这话,私下岐王也跟贤之抱怨了几次,都被贤之给拦下了,如果岐王一个劝谏上去,恐怕是引火上身,就这样,大家相安无事,明面里还一派其乐融融的假象。
送走了李辅国,岐王就开始发作了。
“这算什么?他是个什么东西,也能居高自重?”岐王不知如何发泄,捶了一下案子。
“义父,成大事者忍常人之不能忍,得罪这样的人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现在春风得意,况且,你上任之后我们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此等鼠辈,且入不了我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已是我网开一面。”
自从李潭死后,从前那个清心寡欲,气定神闲的岐王早就不知所踪,摇身一变成了如今这个性情暴怒、不近人情的老者。
“如果义父极度厌恶此人,就由我来处理,不过是一些被利用的人,何德何能惹得你老人家动肝火。”
岐王对他人出言不逊,唯独这个义子,他网开一面,从来都是和颜悦色。
“还是你最懂我,和我们潭儿一样的乖巧懂事。”岐王慨叹。
退出厅堂,贤之在院外遇到了多日不见的侯督灵。她本有意走开,但避之不及。
“督灵,你可知他们瞒不了几多时了,你打算怎么做?”贤之声音放低,生怕义父有所察觉。
“你该唤我嫂嫂!”侯督灵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似的。
“即便是你看开一切,不惧生死,被圣上拆穿也在所不惜,你有没有为他们考虑过一点?”贤之明显地不满。“你别忘了,他如今是天子,天子非同于太子。”
是啊,身居高位,谁又能做到荣辱不惊,侯督灵一事的瞒报便是对皇权的一大蔑视,即使是顾念旧情,依旧是够他们三个喝一壶。
“你如此逼我何用,我如今落得此番,难道就是我咎由自取嘛?”
“你且莫恼,游园君与你二人之间的种种,我无权多问,但我只一条,万不可置他们于险地绝境,起码,我是不会看着鹤引遭受牵连。”
贤之明白,他没有办法说服侯督灵离开岐王府,返还旧职。这事早晚要败露,不禁更为那两个家伙担心起来。
想到这一层,贤之取道鹤引住处,见了他人,就把自己一路以来的顾虑倾诉殆尽。
鹤引闻罢,却异常奇异,一副笑模样不言也不语。这可急坏了那急脾气的孩子,什么意思?鹤引再厉害,还有对付得了当今圣上的本事?
“你是不是晨起喝了不少,事不关己似的云里雾里呢!”贤之都有点口不择言了。
鹤引笑过之后,定了定神,看着贤之说,“这事你找她没有半点用处,我们早就试过了的,只有一个办法,跟圣上承认,领罚就是了。”
“这话着实轻巧,领罚跟领罚的区别可大了去了!”贤之话中带着埋怨。
“大不了要命一条了!”鹤引故意逗弄贤之,可贤之不理会他的泰然自若,一把抢过他腰间配剑,抬手就架在了对方肩头。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轮不到别人,我亲自了结了你。”贤之气不可知,怒目圆睁,只一心责备对方的无所畏惧,心之大。
“哦?也好,也好,做鬼也不枉费你我相识一场,我答应你,死也死在你手里好了。”
听闻此番,“咣当”剑被掷在脚边,贤之气鼓鼓地夺门而出,剩下鹤引一个对着地上的剑面带笑意。
真是个至真至纯的傻孩子,他如此智慧,如此重情,经历了那么多情非得已和身不由己,如今来到这天子脚下,怎么就糊涂了呢?
你的命,早就不是你的命了。你的人生,也已经是别人的人生了。
闲人斋今夜格外热闹,是那个病愈的南平萃,为表谢意,安排了戏班前来唱曲。
贤之本就心烦,进了院直奔自己房中,之休刚巧看到了他,步步紧随,被狠狠关在了门外,嘟囔着“这人,发了什么毛病,最喜欢看戏连一眼都不扫。”
匿冥在院子里踱着步,对着满脸狐疑的老佛爷,只一句:“还有谁?”
“没有谁。”老佛爷补充。
之休瞄了眼这两个人无聊打趣,“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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