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圣上算卦可不是你想去,就能随便去的,当然少不了岐王的牵线搭桥。
为这,贤之跑了两趟岐王府,借着观星探国运这说法,说服了岐王帮他走这一遭。
岐王近日正苦恼于李辅国借着女色之名巴结圣上,无计可施郁郁寡欢,正好这次观星,他借机想给那个宦人一点打击,以解心头之怨。
这岐王一出马,圣上自然是给足了面子,大张旗鼓地就开始张罗观星台,待到贤之被请出来的时候,隐藏在侍卫中调度人手的鹤引几近猜不出他是谁了。
只见他一身白鹤绣袍,通体暗黑,头戴布冠,流苏几许,颇有一副道风仙骨之态。
贤之幽幽然登上那半尺观星高台,在其上方还有一个木亭子,亭子上方不是亭檐而是城墙一般的一周围栏,正中央赫然点着一支火把。
贤之顺着亭子底端的木梯攀上了二层,将火把攥于右手,向天一举,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大家都围坐在二十米开外,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然后见他开始挥舞双臂,一会往东一挥,一会往西一甩,最后定定地呆望着北边的夜空。
鹤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简直就是个“江湖神棍”。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贤之肯本就没有学过系统的观星,只是在这里哄骗圣上。
圣上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因为贤之不是一般的相士,可是神算子,之前还救他于危难之中,所以对他的所言所行颇为推崇。
只道是:另辟蹊径,道法卓群。
鹿游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鹤引细碎嘀咕,“你说圣上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你都要江山,何况是圣上!”这话一下子打到了鹿游园的痛楚。
他时时刻刻都反复咀嚼着自己从前的偏执,可是,如果再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放弃侯督灵,这就是人生。
“我的意思是,圣上他不是太上皇!”鹤引赶忙解释着。
鹿游园有一丝的落寞,紧接着强作欢笑,“我知道,一会他做完法事,你送他回去,我还要回去照看潇潇。”
鹤引不再出声,点点头,看着鹿游园预备转身去忙分内的事,“潇潇她是你的挡箭牌吗?”
鹿游园不明白为何鹤引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今晚两次说错话,没有任何回答,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消失在人群里。
这会,观星台上方那位还舞得饶有兴致,鹤引已经站累了,于是往圣上所在的座台前溜达一圈,这一圈可不是白白转悠,还真叫他听出点东西来。
圣上一门心思地盯着贤之的动作,岐王就坐在他右手边,趁着李辅国去准备赏赐用的物品,岐王开始了他的劝谏。
“圣上,可还记得那贵妃像?”
这话问的唐突,圣上显示有丝不悦,紧接着面带笑意,“皇叔,何故提及此事?”
岐王故作轻松地捋捋衣袖,“臣只是觉得此情此景和当年异曲同工。”
简直是听不下去,在场的诸位大臣都默默低下头,寻求着保命的法子,这时圣上不慌不忙地开了腔,“看来,皇叔真可谓重出朝野,变的不是一点半点。”
“臣一心忠肯,还望圣上体恤老臣的一片赤诚啊!”
“好一个一片赤诚!”圣上拍案而已,“朕念及你是开国功勋,加之年事已高又痛失独子,对你也是关爱备至,如今倒反过来要你教育朕,如何当这个皇帝!”
这时候正巧李辅国准备完赏赐所需用度,折返回来,见这场景,更是低眉眯眼:“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快来人去请婴昭仪前来。”
没过多时,张婴被一群下人拥簇着来到观星场,来的路上她便听闻圣上发了天威,正盘算着如何化解圣上的怒火。
那群下人的领头人就偷偷给她传了话:只管把皇上请回后宫,别的不必多言。
就这样,圣上见了美人,把这个不识时务的皇叔丢在一边反思,并要求他一月内禁足于王府,想明白了再去面见圣上。
好好的一场假意观星,实为忠谏圣上弃美人顾天下,就这么泡汤了,贤之还不知道下边发生了什么动荡,一心在那里假模假式地舞着剑。
计划着一会下了台,今日太过仓促,明日上午便将结果呈报上去。
就说后宫之内所有女眷,但凡属虎之人均是今年星运之大煞,借此,把张婴在内的一众人顺势迁出圣上身边。
可他着实没有想到,这边这个愤愤不平,视李辅国如眼中钉的义父早一步下了手,他直言进谏,就是想敲醒圣上,让他不要再走太上皇的老路,那李辅国如今所扮演的角色,不就是当日的宰相杨国忠,企图借一女色迷惑圣心。
但圣上就是圣上,他不是普通百姓,你说什么他都会听,圣上不存在迷失之中是否被敲醒的状况,首先要明白他想不想醒的问题。
这是一场徒劳的较量,最后贤之没有半句责问义父,他也是为了大唐江山。
圣上回到了张婴处,便是一顿抱怨咆哮,张婴只是细声细气地圆了几句,没有添油加醋,更没有妄自菲薄。
“婴儿,你不要怪皇叔,他是朕的智囊,朕这已经是重罚他了。”
“臣妾不敢,臣妾知道岐王爷都是为了圣上着想。”
“还是你最善解人心,如果他不把朕跟父皇的错事相提并论,或许朕还会网开一面。”
张婴知道自己的分量不足以撼动岐王在圣上心中的分量,于是干脆顺水推舟,做了一个人情,“圣上,何不赦免了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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