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一本本书脊,抚摸安老师书桌上他刻下的痕迹,最后习惯性地坐到了他靠窗的、带流苏的小垫子上。他看着窗外的阳光,听见操场上传来的孩子们的笑闹,嘴角扬起了安闲又幸福的微笑,模糊了时光。
他坐在那里,讲了很多关于他和安老师的事。他讲他刚认识安老师的时候,脏得跟个泥猴一样,安老师把他按到水里狠狠洗刷了一顿,这才让他养成清洁卫生的好习惯。他讲,他小时候很贪吃,不管饱没饱,看到东西就往嘴里塞,好几次吃撑到发高烧的地步,都是安老师背着他去村子东边的卫生院打吊针。
“我刚转学到b市,看过一阵子心理医生。”任明卿突然从回忆中醒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跟庄墨坦白,“我出去的时候还小,对安老师很依赖,他要回凤河,我很害怕,一听不见他的声音就哭。他就整夜整夜地给我打电话,看了大半个学期才好起来。”
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闪躲,表情也是惴惴不安的,心里很虚。他其实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没坦白,他曾经犯过罪,但他实在没有勇气跟庄先生说,他怕在庄先生眼中看到失望。
只是他本性纯良,如果有一点不坦诚的地方,就要把剩下的所有剖出来给他看。
他忐忑地等在那里,等庄先生的回答,等来的是庄墨摸摸他的脑袋。
“都过去了。”庄墨道。
他不知道,他比他想象的知道得更多。他也早已做好了准备接受他的一切,才会出现在他面前。
任明卿松了口气。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走到一边,去翻看安老师的抽屉。
他竟然在其中翻到了《士官长》的手稿:“这是什么文?我怎么没见也是个约束。”
众人都目瞪口呆,按照京宇现如今的产值折算,庄墨把3个多亿平白无故转到任明卿名下,还要给他打工。
庄墨向众人解释道:“我身份敏感,若被观文知道京宇背后的大股东是我,恐怕会有麻烦。任明卿对商务一窍不通,我保证他不会影响到公司的运营。我也跟他私下里签订了财产托管协议,他的所有财产都会由我来保管,我的钱还是他的钱,都没差。”
“你们是结婚了么?”玄原想不到有什么人会跟旁人做这么大宗的财产共有,嫉妒得变了脸色——庄墨才给他7!
“行吧,都是自家人,你们商量好了就行。”徐静之是最无所谓的那个,耸耸肩,干脆利落地签了字。
舞蓝想了想,也签了。他过?真奇怪,安老师的文章我全搜集起来了的。”
庄墨眼见任明卿真的认认真真看起了这篇文,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任明卿第一次看这篇手稿,应该是在他人格分裂的前几天。后来高远出现以后,把所有与他相关的记忆全都删除了。所以任明卿觉得自己没读过《士官长》。现在他看见了,会怎样?
想到这里,庄墨赶紧上前抽掉了他手上的稿纸。
任明卿一愣,笑道:“怎么了?”
“别看了,他们来了。”手机适时地响起,给了庄墨一个理由。
“那能带上么?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任明卿道,“主人公高远很有魅力,是我想往的那种人。”
庄墨赶紧把手稿锁进抽屉里:“走吧。”
果然,不论来多少次,任明卿还是会被高远吸引。
这对庄墨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回b市的路上,徐静之在大家的鼓励下,打开了那封尘封已久的信。
信里,徐安之平静地叙述着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抱歉没有照顾好自己,让父母双亲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幸:“儿子不孝,幸好还有静之。我是个自私的哥哥,做了最爱的事,过了任性的一生,却把责任和重担都交给了弟弟。”徐安之隔空喊话说,“以后就靠你了。”
徐静之的眼泪打湿了信纸:“好,好,你就安心走吧。”他也该长大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希望你们多费心。我的全部遗产放在花旗银行的保险箱里,我收养了一个孩子,我把钥匙交给了他,希望爸爸能够妥善安排好他的遗产继承。”
徐静之和任明卿对视了一眼。
“对不起。”徐静之知道任明卿这几年过得并不太好。如果他没有藏起这封信,任明卿一定会衣食无忧、平安喜乐地长大。哥哥之所以要特意把保险箱让父亲保管,一方面是因为任明卿年纪还小,另一方面也是想让父亲注意到他吧。若是在父亲的羽翼下,他不会受一点点伤害。他因为自责,耷拉了脑袋,半点没有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了。
玄原亦是在一旁不太自在地清清嗓,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他羞耻又惭愧的内心。大哥还特意跟自己也嘱咐了一遍后事,结果他们俩,谁都不靠谱。
任明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歪着脑袋灿烂一笑,露出小虎牙:“没关系。”
庄墨驱车载他们到花旗银行,按着客服经理的指引找到了徐安之的保险箱。任明卿取下了脖子上的钥匙,郑重地将它打开。里面有一张存折,是徐安之的工资卡,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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