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曦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眼中不禁带着一丝揶揄之笑。
赵靖宜暗中挠了挠手心,抚平心中被勾起的一簇火苗,接着大步而去。
虽九皇子在赵靖宜面前一直举止得体,张弛有度,可这位堂兄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对待。
当赵靖宜一走,他整个人明显就松懈下来。
这不禁让林曦想到自己最初见到赵靖宜的时候,也是这般能不见就不见,一见就得绷紧神经的模样。
于是很感同身受拍了拍他的脑袋,“走吧,荣儿这会儿刚扎完马步,怕是摊在床上动弹不得,我们就不劳世子爷大动干戈,直接过去便是。”
赵靖宇很是享受林曦这般亲切,于是便点了头。
赵靖宇比荣儿大了五岁,然而在宫中却一向由荣儿护着他,是以叔侄两人倒是极为亲密。
林曦带着赵靖宇到栖云轩的时候,赵元荣正好在丫鬟的按摩下解了酸疼,沐浴更衣后,坐在书案前作业。
“虽在王府,不过我们三也同往常一样吧,靖宇随我学医,荣儿照旧功课。”
这自是没什么意见,两个半大的孩子都不是贪玩的人,为了安全横竖也出不了王府上不了街。
对于九皇子来说,能跟着林曦学医已是一件放松的事了,宫里毕竟都是眼睛。
荣儿年纪不大,但因身份使然,身上的课业却是极重。
武艺先不说,现阶段是早晚半个时辰。接下来便是文学经史,崇文馆的师傅不太敢给睿亲王世子压力,然而到了林曦这边,赵元荣便体会到了唯一继承人的辛苦。
家庭作业每日一练那是基础,平日讲课涉猎广泛不说,还时不时来一篇时事整治的个人见解,国情民生、国际关系、经济建设……之前还有顾虑,待某一日赵元荣发现他父王与表舅似乎心有灵犀,无声胜有声之后,林曦便再无顾虑,连边防商贸,海运交易都零零碎碎地告知与他。
有时候他父王坐于一旁陪同,听到开海禁,设边关,降农税,提商税之时,也不禁大吃一惊。
有些话犯了忌讳,然而前程却似锦。
赵元荣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望向他表舅的目光,隐隐中带着崇拜和敬意,那些超现代的知识虽不容易理解,然而潜意识中明白这是未来大势所趋。
他父王说:“终有一日,这个愿景定会实现,若是我来不及办到,那就由荣儿继续完成吧。”
再看九皇子,龙子之尊,草芥之身。
他读书如何,无人关心,因从未有人对他有所期待。
学医,更无人置喙,因众人漠不关心。
林曦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心疼。想起闽大夫对他的关怀,舍命对他的救助,他觉得该做些什么。
用了午膳,午休后赵靖宇便回了宫。
“谨之,你若是想要争上一争,这便是一个机会。”待赵靖宜回了王府,林曦冷静地提议道。
如今夏景帝身体康泰,即使再坐十年的帝位想必也不是什么问题,可两位皇子的智慧和气度却不会随着年岁增长而增加,反而越发焦躁而显平庸,按此以往得到圣心的机会不大。
而这个时候赵靖宇已经长大了,一匹黑马若是有伯乐相中才能杀出重围。
“蜀王和梁王根基深厚,必定发难,那么你才有可能。”此刻林曦的表情极为平静,俊秀的眉眼温和之中透着一股凌厉,淡然的声音酝酿着杀伐。
赵靖宜突然之间感觉此刻不温不火中带着犀利的林曦才是他自己,忍不住正襟危坐,低声询问:“你让我扶持九皇子?”
林曦闻言,弯唇低低一笑,“睿王府一向中立,说什么扶持,岂不违背你的初衷?”
赵靖宜隐约中似乎知道林曦要说什么,于是他沉默地等着。
“九皇子较那两位什么都不差,只差在母亲上,只是敏妃真的有罪吗?”
后宫之中的碾压本就无情,只论结果不看过程。敏妃在宫中除了皇帝宠爱什么都没有,前朝之毒何从而来,本就是个疑问。
赵靖宜较林曦更懂得这些,于是他说:“敏妃死后,贵妃和贤妃重获帝宠,梁王蜀王分得户部吏部之权。”
林曦闻言便冰冷地笑了,“以结果推论过程,这便显而易见的事,不过就是谁都不愿招惹是非罢了,看看如今的太子之争,真是报应。”
赵靖宜皱眉,“你想为敏妃正名?”
林曦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后者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只听到林曦说:“敏妃正名,九皇子出身便无可挑剔,因无外家支持,皇上会更怜惜一些,对于皇子来说,任何外在的势力都不及帝心来的重要。当经皇上还算圣明,他是看不上现在的两位的。”
最终的结果便是三兄弟之间的混战,而谁胜出,看睿王府。
赵靖宜已经知道林曦所想,不过他还是要提醒一句,“这罪名是由皇上亲自定夺,若要推翻并不容易”
林曦横了他一眼道:“谨之,你我相遇因为荣儿之毒,这毒源你该早就寻到了,那么睿王府适时要个公道总是无人怪罪吧?”
赵靖宜自然只能点头,看得有些咄咄逼人的林曦足足有半晌,接着忽然散开惊讶的神色,锋利的眉微动,他低声地笑了。
“那日之语显然是我错了,曦儿,王妃可不适合你。”
林曦闻言嗤笑了一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凉凉地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管你后院的莺莺燕燕,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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