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的旅程也有结束的一天,经过十多天的海上漂泊,月亮公主号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巨大的船身缓缓泊入东方市的客轮码头。
分别的时刻到了,谭璇要带着爷爷回乡,顾书同已经离开家乡几十年,记忆传导试验完成后,心愿得偿,身体反而一下垮了下来,现在已是满头白发,步履蹒跚。
看他的样子,这次回乡,就是真正的叶落归根了。
码头上,徐迟和谭璇挥手道别,目送她和顾爷爷的身影消失在离开码头的人群中。
“我们也走吧。”刘园拍拍徐迟的肩膀,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向码头出口走去。
因为走的比较晚,大部分乘客已经离开,出口外边只有寥寥几个等待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手里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徐迟的名字。
“接你的人在那儿。”刘园先走过去:“你是来接徐迟的?”
“是,您是刘先生吧。”
“是我。”
刘园转头对徐迟道:“那你和这个人走吧,到家以后给我打电话,用座机。”
徐迟点点头。
“好好保重,哥走了。”刘园吹了声口哨,也随着人流离开了。
来接船的青年伸手去接徐迟的拉杆箱:“徐先生,请和我来。”
徐迟紧紧攥着拉杆没有松手,“你不是我们家的人。”
年青人愣了一下,放开手,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匡军,是正泰和事务所的律师。我们事务所一直是你们徐氏家族企业的法律顾问,这一次来接您,是徐海平先生——也就是您的大伯委托的。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我的领导,他和司机在停车场等着呢。”
“我大伯没有来吗?还有我的哥哥姐姐们?”
“这个,徐海平先生委托我们来接船,他应该不会来了,估计他事务比较繁忙。”
徐迟低着头,拉着箱子的手渐渐松了:“我们走吧。”
“好的,停车场在这边。”
几分钟后,匡军带着徐迟找到停车场里的一辆黑色轿车。车里除了司机还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正在吸烟,烟气从打开的车窗袅袅向外冒。
“魏总,人接到了。”匡军对着中年人汇报道。
魏总朝着窗外弹了弹烟灰:“怎么这么慢?手机也打不通?”
“对不起魏总,不是说这次的客户不适应移动设备,所以我把手机关机了。”
“哦,对了,上车吧。”
匡军放好行李,拉开门让徐迟坐到魏总旁边,自己做到了副驾驶位。
见到大家都坐好了,司机发动了汽车。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魏总的手机响了。
“喂喂,徐总啊,您放心,您的侄子已经接到了。对对,我们正在回去的路上,大概2个小时后就到静海了。”魏总对着手机说着,浑然不顾徐迟变得苍白起来的脸色。
还是匡军从后视镜里看见徐迟的反应,让司机靠边停车,他和徐迟换了个位置。
车辆重新开动,只是往前换了一下座位,魏总的手机还是让徐迟感到头颅一阵阵刺痛,他一路忍耐着。
“我会办妥当的,徐总您放心,不用您费心了,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哈哈,哪敢让您破费,改天我请客在海风楼摆一桌,您可一定要赏脸啊。呵呵,您客气。好、好,徐总没别的事情了吧?好的,再见。”
魏总终于说完,挂了电话。
“嗯——小徐是吧,刚才和我打电话的是你的大伯,他非常关心你,刚才问了你好几次。”
“我大伯,是在家里等我吗?”
“他好像在公司开会,你放心,到了静海以后你先住在我们事务所旁边的酒店,我都安排好了。”
“酒店?”
“没错,我们旁边那家酒店可是四星级的,条件很不错,保证你住得满意。小匡,你说是不是?”
“是,魏总。”
“我不想住酒店,我想回家。”
徐迟说完这句话,车子里沉默了一会儿,魏总的目光转动了一下,缓缓开口道:“这个,小徐,你说的家是徐老爷子生前住的那个市郊的老宅吗?”
“是。”
“那个宅院因为涉及到债务抵押,已经被封存起来,银行和债权人正在里边盘点,所以已经没办法住了。”
“那我爷爷住在哪里?”
“你爷爷?徐老爷子不是去世了吗,已经下葬了啊。”
“我要去爷爷的墓地。”
“福寿公墓在城南,我们从北边过去要绕一大圈,要不我们先回静海市区,明天我再安排你过去?”
“不,我现在就要去看爷爷。”
“这个,小徐你看啊,我是推掉了其他工作安排特意来接你的,然后下午还有个会,去城南绕一圈就来不及了。你先到酒店安顿下来,明天再去公墓也是一样的。”
“在城北你们让我下车,我自己去。”徐迟坚持道。
这时匡军说话了:“魏总,我送小徐去公墓吧,在迎宾路口我们下车,去完公墓我再带他去酒店。”
“这样也行,那就辛苦你了,你从迎宾路打车去吧,记得要票,回单位报销。”
“好的魏总。”
轿车在高速路上飞驰,路边不时闪过一面牌子,上面到静海市的距离越来越近。
车里有些冷场,几个人都不相互说话,魏总的手机倒是一个接着一个。
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看到了静海市出口的牌子,轿车驶离了高速公路。
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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