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千年前那场大战,新魔修们大多都是修行出了岔子被迫入魔的可怜虫,能够夜止儿啼、被人称为大魔头、正道人人恨不得诛之的人就只有卫不鸣。他是世间所有人心中,最负“盛名”的魔修。
原来,这就是原因啊。卫不鸣心头叹了口气心道,韩风不亏是自己□□出来的徒弟,就连想法也和少年时期的自己一模一样。以为解决了问题,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殊不知,源于人类自身根源的东西,才是罪魁祸首。
当年韩风因为和自己在沧溟界治理方案的分歧,而被自己赶到边界驻边,卫不鸣想让他自己探究出事实。却没想到这么久的驻边没有改变他的想法,反而更加加深了想要改变的决心。
“交出所有的新魔修?你可说得好听!先不提那里面还有些修为低微心性平和之人,这些年魔尊带你不薄吧?这些年他有做过一件危害沧溟界之事吗?外界的传闻和他本人察觉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将魔尊交给正道,他所面临的结局是什么你不会想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莫雪怒不可遏,取下自己头顶的金钗一下子砸向长镜。两物相碰,镜面碎成了好几块,里面的韩风身影也变得扭曲起来。
韩风低声道:“我知道,”他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透明,“只是凡之变革,必经流血不是吗?”这句话之后,镜子恢复原本的模样,点燃的蜡烛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密室又再次便会之前黑漆漆的模样。
卫不鸣看着身旁激动万分的莫雪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格外平静。他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将其按压在墙上,又从衣衫上撕开几缕破布为其包扎伤口。莫雪伤势严重,如今能够这样生龙活虎不过是全靠自己修炼多年的体质和内心的愤怒吊着口气,现在韩风一离开,整个人也渐渐萎靡下来。
这样的伤口,早就不是靠着这样简易的包扎便可医治,只是现在修为被封,自己已同常人无异,眼下这点已经是他的极限。他扶着墙壁缓缓起身,尽力在这间密室里探索起来。指尖的温度格外冰冷,他贴在上面只觉得身体有什么东西透过指缝被缓缓吸入墙内。卫不鸣连忙松开手,扯下一块碎布包好自己的手指头,这才继续探索起来。
这密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卫不鸣扶着墙壁大约花了两分钟便围着墙壁转了一圈。返回的路上踢到一块物体,他弯腰摸索发现是个拇指粗细的火折子,连忙踮着脚尖,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将挂在墙上的蜡烛一个个点燃。
他眯着眼缓和两秒,才再次适应眼前的光亮。他环视一圈,随后眉头一挑,只见密室的中间的等身高长镜不知何时消失踪影,站在它原本位置上的是一张光滑的四方桌,上面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基本书籍和笔纸。卫不鸣一喜,托着莫雪来到木桌前,一挥手将所有的东西散到地上,将她放在木桌上。
“你身上伤势不轻,还是躺在上面休息一会吧。”卫不鸣将长凳搬到密室角,拾起地上的笔纸一边书写画画,一边解释道。
莫雪躺在木桌上嘴里小声咒骂,卫不鸣听不清她的话语,不过从她狰狞的表情上可以推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话。
“喂!你不难过吗?”
莫雪突然说道,卫不鸣看着宣纸上的墨龙,一把将纸张揉成一团扔到角落抬头道:
“你指什么?”
“韩风啊,你把他救出来悉心培养。别告诉我你对他没有付出真心,你对他有多好这些年我们可都是放在眼里。你现在这么冷静,倒有些让我怀疑,你到底是把情绪藏在心里,还是真的没有感情。”
没错,在莫雪的心里,这个人的表情只能用冷静来形容。自己被韩风关在此处多日,可每次看到他还是恨不得将其撕成两半。可卫不鸣,从初见之时到和韩风说话再到现在,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多少波浪,犹如看客一般置身事外。
“这个吗,比起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打击太大,反而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眼前吧。”卫不鸣又将一头墨龙揉成一团扔到对角处道:“这些年日子实在是过得□□逸了,从我逃出围剿开始,扰乱心弦的事情也就一件接着一件。受到这么多刺激,大概脑子里那块东西也跟着不正常了吧。”
甚至不正常到,比起痛苦反而想到以后韩风有史月辅佐而感到欣慰。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故事里的看客,灵魂漂浮于身体之外,看着舞台上的演员粉墨登场表演出一场场悲欢离合,却连一滴虚假的眼泪都流不出。从当日选择逃离城镇开始,他就生病了。
当然,他无法做到像以前一样对着韩风和颜悦色,心无芥蒂地与他聊天说话。他自然也觉得难受、难过。只是,这样的感觉却并不强烈。明明是自己最重要的徒弟,给他的感觉却和自己养的花草枯萎死亡一般,有却又浮于表面。他甚至有种宿命之感,似乎从他亲手杀死花醉君的那一日起,今日的结局便早已注定。
若要认真细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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