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厚载突然在我旁边嘀咕一声:“怎么没有农田?”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村落最怪异的地方,就是没有农田!方圆几里地之内,一片农田也没有。
我师父抽了一口旱烟,慢慢对我们两个说:“这地方的土壤土质异常,恐怕庄稼是种不活的。而且老黄家的人,也不用靠种地来养活自己。”
这时候梁厚载又对我师父说:“黄家人如果不种地的话,他们在清朝的时候吃什么呢?老黄家毕竟是在深山里,清朝那会交通不便,物资肯定是很难运进来的吧。老黄家如果人丁不旺还好,每个月差几个人下山买点生活用的物资就行了。可如果人很多的话,不种地肯定是不行的。”
我师父向梁厚载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点头道:“还是厚载想得细致,我之前也没考虑过这些事情。其实老黄家自从元代开始,家族中就一直算是人丁兴旺。如今黄家有些没落了,却依然有三百多族人。再者,老黄家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关于物资供给这个问题,他们应该也有很多门道。”
梁厚载想了想,又对我师父说:“柴爷爷,其实我刚才就在想,黄家庄的那片土地也许在清代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在那个年代,就算有其他门道解决物资供给这个问题,他们应该也要耕种。毕竟,自耕自给,才是最有保障的。”
听梁厚载这么一说,我就感觉他好像话里有话。
过了一会,我就听师父问梁厚载:“你是说,黄家庄的地,是在近几年才出问题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梁厚载回应道:“我认为,老黄家早年发现的那座邪墓,应该是在最近几年,或者最近几十年中出现过一次动荡。里面的邪气外溢,才造成了当地土壤的变异。”
我师父先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的确有这种可能。”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师父突然笑了,拍了拍梁厚载的后背说道:“以后有你跟着有道,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师父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看中了梁厚载身上那股聪明劲。
我转过头,朝梁厚载笑了笑,梁厚载则是一脸很不好意思的表情,他也憨憨地朝我笑笑,又伸出手来挠了挠头。
我师父看着我们两个,也是一脸的笑意。
清晨的初阳慢慢升高,直到一缕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落在左侧的杌齿表面。师父看了看杌齿上被阳光照亮的那片区域,咂了咂嘴,对我和梁厚载说:“走,我带你们去看看老黄家的阴阳鼓。”
正说着,师父就下了山顶,走上了向西北方向蔓延的一条小路。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已经算不上一条路了,路上杂草丛生,肆意生长的灌木丛几乎覆盖了八成以上的路面。只不过相对于被怪树占据的山林深处,这条所谓的路,还算稍微好走一些。
我师父带着我们一路前行,一直走到西山的山头。
在这座山的山头上,有一棵看起来十分粗壮的老槐树,我师父攀上树枝,从树干顶端的小洞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个六边形的黒木盒子。
盒子的大小应该是正好可以容纳一个足球,盒面非常平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师父从槐树上下来之后,先是将木盒放在地上,又带着我和梁厚载一起,恭恭敬敬地朝那个盒子拜了三拜,在这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盒盖打开。
就见盒子中装着一把足球大小的双面手鼓,鼓身上贴着金箔,还镶了一圈红绿相间的珠宝。可除了珠宝和金箔比较名贵之外,整面鼓的做工看起来却十分粗糙。
师父将那面鼓递到我和梁厚载面前,朝我们挑了挑眉毛,说:“摸摸看。”
我伸出手指,在阴阳鼓的蒙皮上轻轻触了一下,就感觉那张暗黄色的皮面微微有些柔软,摸上去还有几分滑腻。
师父对我说:“这就是人皮。”之后他又指着鼓身,说:“这是头盖骨。”
说真的,自从得知我从小吃的那种奶糖是用尸油做的,我在心理上对于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免疫了。当时心里也没感觉到不适,而当我的手指从鼓面上划过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上面传来一股中正平和的气息。
师父说过,被蓍草净化过的尸油,可以说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东西。所以我想,用头骨和人皮做出来的这面手鼓,大概也不是什么邪物。
师父一边将人皮手骨收进盒子里,一边对我说:“像这样的阴阳鼓,在咱们门鼎脚行也有一把,那一把手鼓,比老黄家的这把还要名贵。有道,你可要记住,门鼎脚行中的那只人皮手鼓,理论上来讲,咱们是不卖的,可如果碰到了有缘人,就要不计报酬,将那面鼓送给人家。”
我有些疑惑地问师父:“我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有缘人?”
师父略带深意地笑了笑,说:“等你遇上这个人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你,你也能知道她就是有缘人。”
师父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觉得奇怪了,我总感觉,师父好像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可他似乎又不想说得太直白。
将人皮手鼓收进木盒之后,师父又抬起头来,朝着杌齿所在的那座山头望了过去。
自来到后山以后,师父就经常停下来眺望一阵子,每次都望向杌齿所在的那座山头。一开始我还以为,老黄家布在山中的**阵和寄魂庄竹林中的**阵一样,每走几步都要判断一下方向,以免误打误撞走过了路。
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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