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回话道:“回禀圣上,方才院会之中,文武两院因事争执,知政副使黄现弹劾枢密使田冲国,罪名谋逆。”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下,然后补充道:“是死弹。”
江渚指着院门处的检校、黄现和一干文臣:“都察院按照惯例,要将黄大人先行关押,知政院的一些官员有情绪,故而纠缠喧闹。”
盛帝带着面具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原来是这样啊。”扫视一圈面前的官员,盛帝的视线集中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李清。”
“微臣在。”都察使李清连忙向前进了一步。
“此事,都察院处理得当,倒是知政院的的这些大臣不懂规矩。”说完,盛帝转向吕不言,抬了一下手:“都拿下。”
吕不言得令,马上转身一声大喝:“奉皇命,将知政院闹事官员全部拿下。”
于是内卫们蜂拥而上,将那些堵在门口的知政院文官全部抓了起来。
李清连忙叩谢:“皇上圣明,臣一定将此案审查的清清楚楚。”
沈让也在旁边一边阴笑,一边附和:“皇上圣明。”
盛帝将手放下,然后转向李清:“这些大臣,不懂规矩,实在可气。李卿,你看,应当如何处置。”
李清试探的问道:“回禀圣上,不如带回……都察院先行关押,然后再做……?”
“按照惯例,要先关起来。”盛帝看了一眼李清,然后补充道:“这是对的,朕今天既然帮你抓了人,那就好人做到底。”说到这里盛帝又停了一下,仿佛他的体力不足以支撑这么长的对话。
盛帝继续说道:“也帮你把人关起来吧”。
得到皇上示意,吕不言马上大圣下令:“全部带到内卫诏狱。”
内卫们马上将堵在门口的文官全部带出。若是都察院的检校,文官们还多少有点硬气,被内卫带走,就不敢有什么反抗了。
而都察院的检校见是内卫,也不敢有所行动,至于黄现,也被内卫攘胁着,带出了院中。
沈让见黄现被带走,眉头一皱,向前一步:“圣上,黄大人就这么被带走了……恐怕?”
吕不言马上一声大喝:“沈让,御前问对居然质问圣上,你好大胆子。”应和着吕不言的怒喝,满院子的内卫都把刀子拔出了一节。
听到了齐刷刷的拔刀声,只一瞬间,沈让的后背就湿了一大片。沈让连忙跪伏在地上:“微臣失礼,请治微臣之罪。”
“不言,沈卿也是一时情急,失言之罪就姑且免了吧。”盛帝摆了下手,然后转头对沈让说:“沈卿啊,朕亲自看管黄老,总不至于有什么问题的,你看如何啊。”
沈让连忙磕头:“全听圣上安排。”
“嗯。”盛帝点了点头,慢慢的动起来。
他的两支手臂支在床上,慢慢的用力,颤颤悠悠的从龙驾之上站立起身来。
站在一旁的林言想要过来扶住这位皇帝,但是却被后者摇手阻止,盛帝就这样摇摇晃晃的站在了龙驾之前。
“列位臣工,你们当中,有很多人不认识朕,也有不少老相识。”盛帝的视线扫入了人群中:“言必行,这么多年了,现在还在做司使啊。”
站在枢密院位置里的言必行当即跪倒:“臣,枢密院备操使司司使言必行,叩谢皇上挂念。”
盛帝又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王宜,坐上了最肥的度支司使,你倒是比原来当吏员的时候还瘦了。”
王宜跪在地上,只是连续不停的磕头:“谢皇上记挂隆恩。”
盛帝的兴致很好,还想继续在人群中寻找熟人。但他的身体却很难再支持下去了,两条腿不停的颤抖,似乎随时会失去对身体的支撑。
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太宰江渚前进一步:“皇上,今日风大,为社稷计,还请保重龙体,还是在龙驾上坐着说话吧。”
盛帝点了点头,向两边伸出了手,内侍连忙走过来扶着他慢慢的坐下。
看到这番景象,木秀之的眼睛模糊了。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江郎才尽乃是人生三大悲。
木秀之还记得,这位现在连站都站不稳的盛帝,当年也曾在沙场上叱咤风云。而到如今,岁月的流逝和疾病的摧残却将一代武皇变成这般体态。
盛帝坐下后,又开了口:“朕已久病,不便理事,朝中之事多赖诸卿尽心。今日朕亲身到场院会,一来是近日朝廷天兵在江北剿贼兵事大获全胜。”
盛帝停顿了下,缓了缓气,然后继续说:“二来,便是要宣布一项人事。”说完盛帝动了下手指,吕不言收到示意,马上从取过一旁的内侍呈上来的两卷圣旨。
吕不言先打开其中的一卷诵读:“盛世天下,皇帝诏曰。怀阳一战,大破江北逆军,国家赖之乃安,朕心甚慰。特于七月十二号举办庆功宴,慰劳有功将士,钦此。”
吕不言读完后又拿起另一卷圣旨:“盛世天下,皇帝诏曰。平王恭俭仁厚,向来为朕所喜,然未有所任。现命为皇京府令,以为历练,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吕不言诵完旨意后,群臣一同下拜谢恩,但是心里却都上下翻腾起来。
平王要就职皇京府令了。
按照本朝的祖制,亲王如果任职皇京府令或者中京府令,就意味着有了继承大统的资格。而现在的盛帝又多病,没有子嗣。
所以此项任命就几乎等同昭告天下,平王就是当今的皇储。
木秀之抬眼看看沈让的脸色,后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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