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表,一把推了牌:“差不多了,我先过去。”
老杜喜笑颜开:“这雨来得好。”
小涛扒着沙发耍赖:“好什么呀,下雨了明天的运动会就泡汤了。”
老杜捏捏他的脸:“今年参加不了,明年还可以再跑嘛,叔叔照样给你买汽车。”
轰隆作响的雷雨像张紧密的网,包覆漆黑大地死命浇灌。绕地穿梭的公路蜿蜒绵长,闪电乍现照亮夜空,霎时条条道路似银色纽带。
楚大高速像往常一样畅通无阻,静谧的四周惟有大自然在疯狂运作,主路近弥渡的地方有条岔口,瓢泼大雨的当下却忽然出现一拨身穿制服的执勤人员,他们设了路障,挨个临检过往车辆。
只首个被拦截的小奥拓就盘查了近半小时,那车主极不耐:“警察同志,你们连雨刮器都查了三遍,那么小的地方能藏什么东西?我可是良好公民,没干什么坏事,能不能放我走,我等着回家给我妈过生日呢。”
执勤人员穿着黑色连帽雨衣,簌簌下落的雨水顺着帽檐直淌,他抹了一把挂在眉上的水,一边收了检测仪一边挥着手电筒:“走吧!”
那人便唰一声驱车离开。
接着是一辆客运车,开车的是一位跑长途的老司机,和他们很熟,车还未熄火便降下半扇窗:“这么大的雨也不休息?”
“干完就休息。”紧着问他,“又从瑞丽过来?”
“是啊,拉着他们跑了两天,这两天天气可好啦,这一趟是最后一程,送他们回去的,却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雨。”
他边说边从车上跳下,一刻钟后因疲累的旅客不满长时间的停留,车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眼看已查到最后一排,那位昏昏欲睡的乘客却拒不配合:“你们查什么,我们又不是犯人,就是来旅游的,有你们这么对待游客的吗?”
执勤人员只得强调:“请你配合。”
他闭着眼睛假寐,双手抱臂不为所动。
他们早已对此司空见惯,伸手翻他上衣和裤带,那人虽僵持着裹紧却也不敢完全抗拒,只僵硬着身体由他们搜查。
就这么过去三小时,凌晨1点雨仍在下,检查也仍在继续。
队里小张拿着手电沿路走,三十米后原路返回,凑近老郭耳朵:“来了。”
老郭随即示意维持原状搜查车辆,轮到第五辆时亲自跟了过去。那是一辆敞篷大货运,黑色牛津布遮盖满车厢的胡毛,司机穿着旧式冲锋衣和牛仔裤,胡子拉碴牙齿焦黄,乱糟糟的头发夹着银丝。
他熄火从车上跳下,随手掐了烟:“我知道开车不能吸烟,但是路远,一个人开车乏得很,抽根烟解解闷,不至于为这点事抓我吧警官!”
他左右各站着人,虽未上手控制却也防守严实。
小张带着两人爬上车厢,已掀了防水布开始检查。
“都是药材,淋湿了交不了差,警察同志你小心着点儿!”
没人理他。
车上三人挨个挑拣如枯朽稻草般的胡毛,小张撑伞,另外一人打着手电,和第三人一块儿负责检查。他们极为仔细,颇有将凌乱的草须根根捋顺之势,半小时后却毫无所获。
那司机戴了连衣的帽子蹲在雨里,脚边已散落七八支烟头:“狗日的你们这么查到天亮也查不完,要不你们找个地方让我先睡一觉,车随便你们查怎么样?”
还是没人理他。
老郭踩着轮胎也爬上去,接过小张递来的药材拦腰掰断,再用截面剐蹭试纸,将那试纸放回检测仪后等待几秒并无异样,他又换了几根折断,重复刚才的步骤,依然没什么结果。
他想了想,胳膊伸进药材堆里三分之二,随意拽出几根胡毛,先是掐了根部仔细的瞧,接着又掰断五分之二头部,再一次用截面剐蹭试纸,这回重新将试纸塞进检测仪不过七八秒钟,那长方形的电子屏顶端便出现一段红字:发现可疑物。
车厢里的三人松口气的同时,老郭挥了胳膊指挥:“抓人!小张把车开回局里!”
蹲在地上抽烟的司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控制,骂骂咧咧被迫上了警车,前后不过两分钟,夜空又只剩下大自然的动静。
先说驱车赶路的陶西平,开车的是蛤蚧,副驾驶坐着四六,随行的还有另外俩人。刚上路时几人有说有笑,凌晨四点一过,车内的气氛却骤然紧张。
陶西平第四次看表:“再打电话问问。”
四六随即又拨了一通电话,低言几句后向他汇报:“那边说终于联系上他了,说是车子出了点儿小故障,他在弥渡下了高速,让我们的人去弥渡接应。”
陶西平静坐片刻。
四六低声追问:“平哥,我们去吗?”
他仍然保持沉默,漆黑的眼珠看着窗外的夜,半晌道:“就近找个路口下高速,你们几个把新买的手机卡都扔了,先找个地方住三天,三天后各自返回。”
四六警觉事情不妙,皱了皱眉:“那司机是临时雇的,完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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