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明倾的话透过那些杂乱的声音传入宴夏耳中不过只是飘然一语,宴夏听来却是嗡然一声,所有的情绪在一瞬之间尽数自压抑多年的心底翻涌而出,竟叫她无法抑制。
她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因怯意而顿住,她只能怔怔看着明倾,竭力拳握着双手,直至将掌心掐得生疼,让那疼痛变成一丝一缕的麻木,她才终于找回一点勇气,小心的期盼着,却又不敢将这期盼表现得太过明显,以至于如若失望,也好不叫她太过失望。
直至开口,方知声音沙哑,宴夏问道:“真的?”
“何不亲自回去看看?”
在听到明倾这话之后,宴夏心中其实已经安定了大半,从十年前开始,明倾便总能够让她安心下来,不论是从前的明倾还是现在的魔君,他从来不曾让她失望。
多年的担忧与压抑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爆发,宴夏再不能多等片刻,只想立即见到他们,转身便往沧南山而去。
明倾始终负手立于崖边未曾回头,此时听见宴夏脚步匆匆而去的声音,终于才回过头来,视线追随着那道身影,看她衣带与裙角随着她的动作与山风不住飘摆。
他始终没有移开视线,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略微扬起,就连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远处离开的身影突然停住,似有所觉匆匆转身。
明倾未曾料到对方会回头,宴夏也没料到自己会在他的目中见到久违的温和笑意,两人远远相对,一时皆是静住。
“还有什么事?”片刻的静默之后,明倾当先问道。
宴夏定了定神,眸间升起许久未见的明媚笑意,她远远对那人大声道:“谢谢你替我找回他们!”
明倾不答,似乎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然而随之宴夏便又隔着风声远远道:“等我见到干爹干娘他们,我就回来找你!”
明倾敷衍的应了一声,看模样却并不期待着宴夏回来找他,宴夏也不管明倾冷淡的回应,心情依旧犹如这碧空万里,晴朗无比,她又笑了一声,对着明倾挥了挥手,这才自方才的仓促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能够使用四象图直接回到沧南山。
她很快召出四象图,阵法开启之间,人已经与金色薄光一同消失于原地。
山崖之上风声还未止息,人声却已散去,明倾视线仍落在方才那人影消失之处,眸中所有属于普通人的感情点点散去,黑瞳种隐隐有赤红之色浮现而出。
他回身往相反方向踏出,一步之间,人影骤散。
山巅高崖,云海依旧,风声树响,渐次沉寂。
·
四象图的阵法将宴夏送到了沧南山的山门处。
宴夏随着明倾四处奔走,虽然去过的地方不少,但其实并未过上太多时日,她这十年早已将沧南山当做了第二个家,平日也常有离开此地去各处办事,每次回到这里,总也会感觉卸下了一身的疲累,因为此处有宫间,有她所熟悉的人们,有他们共同重建的五道。
但这是第一次,她回到此处,内心如此忐忑不平静,让她几乎就要迈不动脚步往里走去。
方才她赶来时有多么急切,此时面对着熟悉的山门,她的心中就有多么踌躇。
堂堂五道盟主这时候似乎又变回了十年前那个胆怯无措的小姑娘。
有五道弟子自山门中走了出来,见到僵立在山门外面的宴夏,不禁微微愕然,继而快步上前道:“宗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宫间先生找你找了好久了!”
听到这人的声音,宴夏终于暂且自混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她勉强笑到:“嗯,回来了。”只是心中依旧在意着方才的话,说完这话,立即又道:“宫间先生找我做什么?”
“这我们也不知道,宫间先生没说清。”那人挠头笑了笑,又道,“不过我从来没见宫间先生那么着急过,一定是要紧的事情。”
“嗯。”短暂的对话让宴夏稍稍恢复了些勇气,她点了点头,这才连忙往书房赶去。这十年来五道的事情她大多皆在书房处理,每次与宫间相谈见面也在那处,是以几乎不需要再问,宴夏便知道宫间若寻她不到,必然会在那处等着。
一路也不知自己脑子里都晃过了些什么,宴夏来到书房院落外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还有些虚浮,仿佛踏在棉花上一般丝毫没有真实感。
不过只有一墙之隔,宴夏一手扶在墙边,犹豫着还未走进其中,便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亏你能想到这座山头,亏你能保住这么多人,宫间啊,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话音中含着笑意,是或是经历生死过后的豁达,低沉且轻柔,是宴夏所最熟悉的声音。
在听到话声的刹那,宴夏怔立墙边,眼泪毫无征兆便落了下来。
院中那人还在继续说着:“我还记得当初大哥带着大家从这里经过,曾经说这里风景不错,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带着蝉众二十四人一道在这里落脚,晨起看朝阳初升,日暮看黄昏云霞,闲来无事还能去霜城凑凑热闹,想来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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