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下弦月已经西坠,猫头鹰的叫声让大地的夜色变得诡异起来。雪鸿院的老房子里不时传来女人呜呜的哭泣声,让人睡不安宁。
尺儿坐在角落里看着一直昏睡的牧儿,不时抹着眼泪,听说明天就要审判了,如果牧儿确实是假的,她将会被吊死。此时她既害怕又后悔。她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牧儿。表情里满是绝望和不甘。
青萍的眼泪都哭干了,陶夫人被连夜草葬山野,连牧府的坟地都没有入。这让她无比的心寒。对于牧府她已经没有留恋,对于未来她也心灰意冷。
捎给陶家的丧信到了,陶熊只是在牧府外放声大哭,却无济于事。听说已经送进了医馆抢救。
青萍没有家人,自小在陶家长大,跟着陶夫人出嫁到牧府,相伴走到了今天,没想到转眼就亲眼目睹自己的姐姐一样的陶夫人被逼死在牧府。
此时她只有怨恨,她想复仇,她恨不能吃了牧牧丹的肉,喝了牧牧丹的血。她不时把牙齿咬的咯咯嘣响。可能是由于今天的打击太大了,青萍很快就睡着了。
她忽然看到前方云雾飘渺,一个小女孩在放声大哭。
“妈妈,青萍,你们你好狠的心,为什么要把我草脏山野?为什么?我不甘心啊!”小女孩呜呜的哭泣着,青萍看出原来是牧儿,她被哭的方寸大乱,既伤心又害怕。
“妈妈,我不甘心,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青萍忽然看到牧儿的灵魂朝着一个山野飘去。她焦急的呼喊着,追赶。却看到牧儿在一处飞船停了下来,飞船由于坠毁,已经破烂不堪,几乎被烧成了空心,内部还散发着屡屡青烟。牧儿走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前,她的眼睛忽然发生了变化,她的瞳孔变成了一片血色。然后她神秘的看了一眼青萍,慢慢躺入了小女孩的身体,与小女孩融合为一体。
“牧儿,牧儿!”青萍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却看到飞船的里的小女孩正躺在自己身边,她吓的一个激灵,背后忽然阵阵发凉,想到梦中的场景,青萍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牧儿绝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难道牧儿真的转生在她身上了。青萍联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幕,又是害怕又是欢喜,不住的抽泣起来。她想到陶夫人日常对牧儿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模仿,伸手抚摸着牧儿的脑门,脸庞,一遍遍的摩挲,一滴滴的落泪。
“你是谁?不要过来!”牧儿在梦中忽然开始呓语。
青萍侧耳倾听,然而接下来牧儿的话开始变得模糊,她一句也听不清楚,只是牧儿的身体开始绷劲,甚而在痛苦的抽搐。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儿的眼泪忽然从眼角慢慢滑落,“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不甘心!”牧儿大哭着一下子坐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青萍,牧儿本能的一个激灵,然后一下子扑到青萍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牧儿,做噩梦了?”青萍温柔的问道。
“嗯!”牧儿点了点头,越发把青萍搂紧在怀中。
“你梦到什么了?”青萍好奇的问道。
“我梦到一个小女孩进入了我的身体中······”牧儿说完就不在说话,眼泪成双成对的落下。
青萍闻听,整个人都开始激动起来,她怀疑牧儿已经转生了,而且就在这个新的牧儿身体上。这让她忽然对于牧儿有了一份亲近。
她用力的抱紧牧儿,就像陶夫人那样,小心的拍打牧儿的后背,就像哄着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牧儿这才在青萍的怀中慢慢睡去了。
不久青萍和尺儿也慢慢睡去了,只是她们没有看到牧儿却慢慢爬了起来,到处翻找着什么,眼睛变得诡异而狰狞,她忽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莫名的微笑。
然后她慢慢再次躺下,不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牧儿此时也在做梦。她梦到陶夫人披头散发,不断的呼叫。她厌恶自己的房子破旧长满了荒草,她厌恶,那个地方阴寒,没有陪伴。
他甚至直勾勾的盯着牧儿,不断地恐吓,吼叫。
牧儿一点也不害怕,她走近陶夫人,一边看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又大笑。她唏嘘一晃而逝的光阴带走了太多这辈子最难忘的情谊。
“牧儿,我忽然分辨不出你是谁了?”陶夫人忽然惊讶的说道。
“我是你的女儿,牧儿啊,你忘了吗?”牧儿笑道。
然而陶夫人一直摇着头,摇着头,仿佛受到了惊吓。她不断地向后退,直到退了很远,才说道:“牧儿,你的心怎么变暗了,我看不清!”
牧儿仔细查看,忽然看到胸口变得黑漆漆,不时有哀怨的亡魂在哭吼。陶夫人还没来的急逃脱,就被牧儿一口吞了下去。
牧儿吓得一下子坐起来,发现出了一身热汗。旁边青萍和尺儿同时睁开了眼睛。
“小姐,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尺儿看到牧儿做起来,也坐起身,又哭起来。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牧儿搂住尺儿,耐心的安慰她。
然而想到明天,一股莫名的杀气投射出来。也是该和牧牧丹,牧府算算这笔账了。
牧儿一夜未免,她的头脑异常的清晰锐利,只是几个念头的闪过,牧儿的天渺库府就已经开启。不过这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她盯着早晨的霞光,盯着黎明,盯着慢慢喧嚣的牧府,盯着绯红淡去的留痕,盯着这个破败离散的雪鸿院。
什么都可以缺失,唯独正义的审判不能缺失,否则哀怨的亡魂无法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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