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便将房门大大地打开了,然后低头等在一旁,等到谢宣抱着李之源进去了又立马懂事地关上门,在外头候着。果然门刚一关上,谢宣就冲着外头嚷道:“让厨房的人起来,银耳莲子羹,燕窝粥,粳米粥,瘦肉粥,炉子全部烧起来,凡是顺滑好入口的,都让人尽快做些过来。去看看府中库房内还有什么宁神的材料,让人照着寻常人家的食补方子做上两个菜来,都打起精神,快一些。还有各式点心,瞧瞧府中还有没有,若是没有立马让人揣上银子去买新鲜的回来,最好是酥糯一些的东西,要甜,又甜又热的。算了,不用去看,直接去外头买,叫上车夫一起,回来的时候顺便去燕记买上碗热红豆沙元宵回来,元宵要无馅儿的,加银子让老板多放一勺桂花酱。”
门外人只管应道:“是是,小的立马去。”
谢宣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床上,不知是不是震惊地太过,李之源早就没哭了,只是这几日没休息好,脸本来就有些浮肿,加上一哭,眼睛立马肿的不像样子了。谢宣看着李之源红红的鼻尖,水雾迷漫的眼睛,心疼不已,一手垫在他身后,将他身子微微抬起来一些,然后俯身下去,去吻李之源眼角的泪痕,再去吻他挂着泪珠颤抖的睫毛,由上往下一直到他因为紧张和害羞而死死咬住的嘴唇。一下一下轻柔无比,似是在亲吻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过了好久,李之源几乎快要背过气了,才微微推开谢宣,问他:“你总是在干这样危险的事吗?”
谢宣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乱了思路,一时语塞。
“大理寺的地牢关了足有二百多人,论身份,我并不尊贵,论罪行,最多是个失察之罪,除职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处罚。来人对大理寺地牢熟悉,那么多的牢房不去,偏偏选中了我这间。他本是让我跟他走的,说是案情复杂,是你让他带我先行逃命,我不肯。因为我信你,你说过会还我一个清白,我就等你。他要动手,好在换防的守卫今夜掉了家中钥匙回来取,才发现不妥,双方才打了起来。他提刀要挟我,那刀就架在我脖子上,我能感受到它的温度,冰凉,甚至能闻到一丝血腥味,想必上头曾经粘过鲜血。幸好有个守卫严明手快,绕到后方还用暗器打伤了他的手,我才得以逃脱。那个守卫我见过,他不是大理寺的人,就在出事前,他曾经跟着黎永大哥于夜色迷蒙之际来府中,我从你房前过,见到过他。”
谢宣一日没刮胡子,这会儿已经夜深,胡茬冒出来了。他半跪在床边的踏板上,用自己的下巴去蹭李之源的耳鬓跟额头,细心听着李之源的讲述,然后在他耳畔留下一串浅浅的吻,轻声道:“对不起,小源,是哥哥不好。”
李之源被他蹭的痒痒,几乎要忘记自己想说的话,努力镇定下来,唤他:“谢宣。”
“嗯,我在。”
“是从我们在状元楼遇见皇上那日开始的对吗?”
“是。”
“算起来月余了,难怪父亲升官你不意外,难怪你做状元像是探囊取物,难怪你一做官就有座大宅子,难怪......”
“难怪什么?”
“没事。谢宣。”李之源又轻声唤他。
“嗯,我在。”
“你想做大官对吗?比现在更大的官,像如今的陶相那样?”
“是。”
“为什么?”
“做大官,一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二为大齐盛世添一笔荣光,三......三为保你一世无虞,平安顺遂。”谢宣最后这句是缓缓说出来的,盯着李之源,目光炽热,几乎要将他融化。
谢宣的话像根羽毛,悄悄挠了李之源的心尖,刚刚干涸的眼睛此时又泪光泛滥,他颤抖着问谢宣:“若是我不求顺遂,只求与你一世相伴呢?”
谢宣不知他何意,也不知如何答他。
李之源继续道:“你宠我护我可以,可是谢宣,你不能麻痹我,让我不知自己身处险境而失去基本的防范意识。我可以出去礼部做那不愿做的活计,也能在家日日陪你下棋看戏,但是前提是你在,你知道吗,是你平平安安跟我一起。可如今我发现原来一切的平安顺遂都是假象,我便不愿再活在你制造的堡垒里,谢宣,我只说一次,无论是列鼎重裀还是衣不蔽体;无论是安逸顺遂还是刀山火海,你不准再瞒着我。我自幼便胸无大志,而今虚活了这十几年,只有这一个心愿,你......你可愿意答应?”
谢宣捧着李之源的脸,如获至宝,他们二人的关系中,李之源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一个,就连当初让他发现对自己有好感,也是被逼出来的。活了两世,他头一次体会到心意相通的快/感,好比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他俯身下去,在李之源的额头印上一吻,柔声回他:“答应,你说的,都答应。”
谢宣对李之源从来都是温柔的,而今夜这份温柔更甚,让李之源有些招架不住,他心中有份yù_wàng早已生更发芽,而今夜仿佛就要破土而出,将他的理智湮没。谢宣顺着李之源的额头向下亲吻,虔诚而小心,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个瓷娃娃。从眉心到眼睛,到眼角,到鼻尖再到嘴唇,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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