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儿广德楼里那少年借了瑶音的手给淮安的, 听说是那神乎其神的引灵珠, 淮安可不识货, 特地再与瑶音来与皇兄看看,若真的是便献与皇兄了, 皇兄可得请咱们吃顿好的”燕淮安晃了眼在一旁装作乖巧的蒋瑶音, “不说别的,麻辣鱼这一绝总得给咱们多上几盘。”
燕淮黎闻言眸色变幻,开了那盒子往里望了眼,又用手给那珠子拿出来仔细搓磨眈量不久,小心了放回去, “引灵珠?!昨儿那少年借了瑶音的手给你的?”他静谧幽深的眸子随着言语转到了蒋瑶音的身上, 着实望了好一会儿, 蒋瑶音立在那里僵直了身子不能动作, 连带着燕淮安也不得不停在了那儿,捏了捏她的手,望着她还没反应过来似的睁大了杏眼,呆了一息,呆完了瞅了瞅燕淮安,大概是觉得这话也没毛病, 露了个清水芙蓉的笑, 转而向燕淮黎点点头,“嗯, 也算是罢。今儿瑶音去找淮安, 一到公主府便发现一可怜少年可怜巴巴守在府外, 说是来谢恩人。瑶音可怜他,便将他带进去了。实则这事儿与瑶音也没多大关系,”蒋瑶音用空着的手不自在地挠挠头,声音越来越低“瑶音不敢居功。”低到极致又猛地回升,眸子晶亮,“麻辣鱼还会有的吧?”
这蒋瑶音卖乖讨巧的神态与燕淮安相似得紧,尤其更想幼时的燕淮安,倏地想到从前,令燕淮黎神色缓和了些许,带笑道:“怎么,摄政王竟然待自己的女儿如此苛刻,连一盘子鱼都得向朕来讨么?”
蒋瑶音一梗脖子估摸是想反驳,到底也没敢,又把想说的憋了回去,笑嘻嘻地,“宫里的鱼不是沾了您的贵气嘛,瑶音吃了总比其他的鱼舒坦,大抵是因为皇上您真龙天子,就连身边的一盘鱼沾染的气泽被咱们得了,也够受用好久的了。”
燕淮黎一挥手,嫌弃道:“得了,可别跟朕说这些个了,虚情假意的,还不如一盘子鱼真切。”
蒋瑶音闭了嘴,显得有点儿无助,燕淮黎忽然提声道:“常如海。”
外边儿候着的常公公连忙推门进来,“奴才在。”
“吩咐御膳房给温着的菜拿到花园的亭子里罢,顺道儿加麻辣鱼两盘,清蛋羹两盅。”
清蛋羹是燕淮安平日里最爱的,每次进了宫但凡蹭白食必求,燕淮安一听冲燕淮黎一笑,“谢皇兄。”蒋瑶音亦跟着欢快道:“谢皇上!”
常公公领命下去了,燕淮安透过开合的门缝正好瞥见外边儿错落参差跪了一地的人,故作不解闲闲问道:“皇兄,温玥他们怎么回事儿啊,这大中午的,怎么跪在那里?”说着带着蒋瑶音毫不顾忌地找了旁边儿的座位坐下了,拿着小矮几上的茶壶倒了杯清绿的茶轻啄了口,又给蒋瑶音也忙活了杯,叹息了口,“快喝罢,天儿太热了。”
“怎么,怪皇兄这样对温玥?”
燕淮安连忙正襟危坐,正声道:“淮安可没这么说!皇兄才是淮安最亲的亲人,淮安哪里会为了个外人怪皇兄!不过是怕皇兄如此做,伤了良臣的心。”
不知道哪个词儿又没说对,燕淮黎虽然笑着,眸子明显冷了下来,燕淮安在心底暗叹,燕淮黎愈发不好伺候了。在燕淮安在心底默默想着对策的时候,燕淮黎忽然一笑,这笑如三月的杨柳春风,眸中泛的尽是暖意,薄唇轻启夺人心魄,他低笑道:“淮安如此担心皇兄,皇兄心里舒坦极了,温玥那事儿的确怪皇兄,是皇兄被原沧州刺史的事儿气着了,拿他们撒气呢。皇兄这就吩咐他们回去好好休养身子,唔…淮安你说,要给他们什么补偿好?”
燕淮安瞅着这笑莫名后心发凉,总觉着燕淮黎没他说得那样舒坦,不过他既然都那样说了,燕淮安便也只能骄傲又诚恳地附和道:“皇兄舒坦是淮安最大的心愿与荣耀!让皇兄舒坦也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与荣耀!谈什么补偿?那都是他们该做的,别说这一个中午了,若是能让皇兄好过,让他们跪一辈子!”
燕淮黎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向门那边儿,大笑“那朕岂不就成了忠奸不分,错待贤良的昏君了?”他开了门,外边儿强烈明媚的阳光浓郁成一道光柱直直照耀着他明黄色的背影,消瘦挺拔,端庄威严。燕淮安两人见状也赶忙跟过去,正见着他一个个地依次亲自曲身扶起地下的大臣,温玥是最先被扶起来的,正温温顺顺站在一边儿望着,其他大臣亦是受宠若惊后比之多了一份怯缩,亦老实在一旁站着,待燕淮黎扶起了最后一位尚书的时候,他晃目一周,“朕今儿明知错不在你们,却让你们在这儿跪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想法?”
这哪里敢有想法,这里头身体素质不好的膝盖已经打了抖,他们互相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其他人,默契地皆闭口不言。
“怎么,什么想法都没有么?”
燕淮黎的语气里有一种帝王的位子上熏陶出来的高深莫测,夹杂着他本身的音色加持,将众大臣唬得连连摇头,也不言语,头低的更下了些。
“臣有想法。”一片寂静中,温玥微微躬身,“皇上此番是想给臣等一个教训,警戒后事。”
“哦?警戒什么后事?”
温玥温声答道:“此次那沧州刺史郑乾仅仅乃臣之同期,与在场各位大臣皆不相熟,却拿的出与众位大臣包括臣的‘亲笔书信’,那上面还有不可能外传的私人印章盖印。既然这事儿不是真的,一定是各位家里出了内贼,皇上此番是想让咱们都记住了,今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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