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的世家公子并无多大区别,举止有度、谈吐得体,可她就是觉得他非同一般。也许是豁达的态度、也许是爽朗的笑?说不清。
和刘伶说话的时候,云飞扬已经瞧见璎璎站在刘伶身侧。虽然扮了男装,他还是很轻易就认出她来,记起她就是那日在石俊府上见过的小姑娘,宇文长风的亲戚。她怎么会跟刘伶在一处,他有些纳闷,可是刘伶没有提,他也就不便多问。
“刘兄、程姑娘,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来到姑苏城,不如去寒舍一聚,小弟也好一尽地主之谊。”云飞扬邀请刘伶和璎璎去他府上。刘伶看了璎璎一眼,见她没有异议,向云飞扬点了点头。
云家在姑苏城中的府邸很气派,和金陵乌衣巷的豪门大户相比,这里更像富贵人家的燕居宅邸。云飞扬仍和那时在钱塘郡一样,一身青衫布衣,丝毫看不出他就是这座偌大府邸的主人。只是从往来仆役恭敬的态度上,可以感觉到他身份的不同。
刘伶见云飞扬一路领着他们往后厢的客房走,张望了一下四周,问云飞扬:“我们是否应该先去拜见一下令尊令堂?”云飞扬笑道:“家父家母另有居所,这个园子是小弟一人独居。小弟知道刘兄你不喜世俗客套,因此领你们到此处来。”
刘伶闻言不禁一乐:“嘿嘿,还是你了解我,我最怕受拘束了。想的真是周到,难怪世人总说,与云飞卿相知,如饮醪醢,令人熨帖。”云飞扬淡然浅笑:“刘兄说的是东吴周郎,小弟怎敢当此赞誉。”“我这人从来有一说一,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别当我是客套。”刘伶拍了下云飞扬的肩。
他身量矮小,伸长了胳膊才拍到云飞扬的肩,样子十分滑稽,璎璎见状一笑。那两人听到她的笑声,都回过头来瞧她,璎璎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如刘大哥说的,与云公子之交如饮醪醢,那究竟是小人还是君子呢?”刘伶和云飞扬大笑起来。
三人饮酒的时候,一个青衣婢女在一旁焚香抚琴。琴声悠悠,刘伶不禁赞道:“我去过许多富贵人家的府邸,也听过不少曼妙琴音。你府中这婢女的琴艺虽比不得当世名家,也堪称出类拔萃了。”云飞扬看了那婢女一眼,谦虚道:“这丫头是两年前我在吴中的一处教坊买来,不过是让她抚琴添香罢了,哪里上得了大台面。”
刘伶闻言一笑,看璎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问:“怎么,你不服气?”璎璎笑道:“如果我没听过一个人抚琴,你们说这话,我自然提不出异议。可是我听过那个人的琴音之后,便觉得其他人都黯然失色。”她这么说,那两人当然能猜到她说的是溪月,没有多言。
璎璎道:“那时她在府里花园中抚琴,鸟儿都听的入迷,落在她琴台旁。除她之外,我没听过任何一个人能弹的比她好。”说起溪月,璎璎自然想到齐王府众人,忽然有点想念,她离家久了,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想来必是过得很好。
“你们怎么也不问我说的是谁?”璎璎忽道,看着那两人。刘伶瞧了云飞扬一眼,狡黠笑道:“你说的人我们也认识,不仅认识,还很熟。不就是石俊的千金溪月小姐吗,她嫁给你侄儿宇文长风。”“是啊是啊,你还挺聪明。”璎璎笑嘻嘻的,和刘伶对饮一杯。云飞扬淡淡的笑,溪月的琴艺自是一绝,又岂是寻常人可比的。
“要说我最羡慕谁,那就是溪月啦。长得那么漂亮,又是才女,我们家长风对她宠爱的不得了,要不是有个厉害的婆婆,他二人真是十全十美。”璎璎说起溪月,很是亲切。然而在座的另两人,免不了有些尴尬。
“哦,她婆婆很厉害?”云飞扬忽然问了一句。刘伶看了他一眼,却未作声。璎璎点点头:“长风的母亲长公主虽然给人的感觉很严厉,但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心地很好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她不怎么喜欢溪月,总是刁难她,以前为一点事打过她耳光,又罚她跪在斋堂,还把她刚满月的女儿抱走。不过最近对她好多了,相安无事。”
说起这些,璎璎忽然又觉得,其实溪月嫁到齐王府后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要不是宇文长风疼她,还真不知该如何熬下去,暗自庆幸自己那时没有一时心软的嫁给公子襄当妾室,不然只怕也和溪月差不多,到人家府里不受公婆待见。
云飞扬心里叹息一声,他可以想见,溪月刚嫁到齐王府那时会受多少委屈。长公主知道她早有恋人,却仍强把她娶回去当儿媳妇。娶她回去,是顺着儿子的心意,长公主心里未必就会对溪月有什么好感,只怕嫌恶更多。连女儿也不让她自己抚养,这未免太过分。
“宇文兄也不……也不替她说句话?”他思索了一下,不知如何措辞。璎璎不知道他的心里的矛盾,笑道:“他当然会替他媳妇说话啦,每次都把长公主气得吹胡子瞪眼,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可他毕竟身为人子,不得不以孝字当先,总不好真为了媳妇和父母翻脸吧。溪月只好委屈一点,但总的说来,她在我们家过得还算如意。”
云飞扬的脸色这才稍缓,璎璎注意到这个细节,看了刘伶一眼,刘伶只顾饮酒,像是什么都没有在意。璎璎见他二人并无异状,也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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