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到了七月里,溪月的身体才渐渐好转,心情却仍是郁郁。石家派人送信来,告知溪月,她母亲石夫人患病,为防不测,希望溪月能回家探望病母。溪月惦念母亲的病情,打点好行装之后,也没有请示长公主,只派瑞雪送了封信给宇文啸风,就匆匆带着妩儿离开齐王府,往钱塘石家去了。
齐王府正堂,宇文啸风拿着溪月派人送来的信看,心中纳闷。照理说,溪月要回娘家探望病重的母亲,于情于理齐王府都不会有人阻拦,只需通报长公主一声,或者让代为理事的青鸾转告长公主。可溪月并没有那么做,她绕过了她们,直接向宇文啸风辞行。
这当然也说得通,毕竟这个家目前做主的是宇文啸风,可府内事务一向由长公主和青鸾掌管,不知会她们,她们会不会不高兴?溪月灵秀心细,她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而她之所以这么做,只能说明她根本已经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她是什么意思,也不跟府里说一声就回娘家去。”青鸾已经听说了溪月离开齐王府回家的事,一进门就不满的嚷嚷。宇文啸风挥手示意她不要罗唣,青鸾瞪了她一眼。
“你嚷嚷什么,她派人送了信给我。”宇文啸风扬了扬手里的信纸。青鸾接过去一看,纸上的笔迹龙飞凤舞,落款果然是弟妇石氏,冷哼一声:“你是她什么人,她为什么单单写信给你?一家人都不知道她要走,却告诉你一个人。”宇文啸风不屑的嗤笑一声:“父王不在,母亲卧床休养,这家里就是你我夫妇管事,她要回娘家,派人通知我们一声难道错了?你不要总是无事生非。”
青鸾斜了她一眼,把溪月的信摔到他手里。宇文啸风又仔细看了一遍溪月的信,寻思着:若是溪月的母亲当真病重不治,齐王府作为姻亲,势必要派人前去探望,二弟长风远在战场,看来去石家的任务要落在他头上了。
“你想什么哪?”青鸾见丈夫只顾思索不理自己,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宇文啸风淡淡一笑:“溪月的字写得真是不错,金陵的女子无一能出其右。”“切!字写得好又怎样?女子无才便是德。”青鸾哼了一声。宇文啸风瞥了她一眼,笑谑:“所以我看你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
他说完往堂屋外走去,青鸾起初还没回味出他话里的嘲讽意味,还有些莫名其妙他会称赞自己的才华,仔细一想才知道,他哪是夸她啊,他分明是讽刺她无德,气得直跺脚。
太后回朝的消息很快传到齐王府,就在齐王府众人忙着张灯结彩欢迎主人齐王归来的时候,一道太后懿旨让整个王府陷入巨大的震惊和悲痛中,王府顿时乱了套。
太后在懿旨里宣布了齐王去世的消息,长公主听闻噩耗,顿时晕阙,宇文啸风忙让金管家去请太医来,青鸾和茜雪则跟着去长公主房里照看。太医还没来,颖夫人又哭得背过气去,众人又忙着安慰她。一时间,王府里人心惶惶,颇有点群龙无首的之感。
厢房里,长公主无力的躺在床榻上,太医替她诊脉。颖夫人则斜靠在贵妃塌上,凤藻和紫苏分坐两侧,照看她。宇文啸风和宇文逸风兄弟俩肃立一侧。
宇文逸风望着众人惨淡的景象,心里觉得奇怪,太后只派了王常侍出宫来穿口谕,说是匈奴刺客意图行刺太后,齐王为了护驾,和刺客恶斗,重伤不治,太后为此“甚哀”,请齐王府众人节哀顺变,朝廷将以国丧之礼替齐王发丧。这个口谕未免太潦草,哪里像女儿哀悼父亲的去世?理由也牵强的很,甚至可以说是疑点重重。
且不说他们这次的行踪非常隐秘,就算刺客事先得到风声,意欲图谋不轨,也没有这么容易得手的,那么多大内侍卫在,哪里用得着年过五旬的齐王亲自上阵。
和口谕一同抵达齐王府的,还有太后命人送来的一副棺木。太后在懿旨中下严令任何人不得开棺,说是不能惊扰逝者。这就更奇怪了,齐王就算真的去世了,妻子儿女想再看一看逝者的遗容,难道是惊扰?除非这棺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见王府里一片慌乱的景象,宇文家两兄弟只得打起精神,开始着手布置齐王的葬礼。宇文长风那边,已经派人送信过去,让他赶紧回来奔丧。同时,宇文啸风也派人去钱塘石家,通知溪月尽快赶回来替公公守灵。
太后派了宫里的侍卫,日夜守候宇文松的棺椁,停灵的堂屋,就算是齐王府的人也不能随意进出。青鸾带领府里的女眷们轮流在灵堂外替公公守灵,长公主和颖夫人悲哀过度,终日以泪洗面。
宇文长风赶回齐王府时,已经是丧礼的第三天。刚到王府里,他没来得及回竹雨斋,就有家人领着他去灵堂祭奠亡父。王府里处处白幡,灵堂外守卫森严,令宇文长风非常奇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命令,居然在逝者灵堂布岗。然而,更令他奇怪的是,所有家人都身着孝服守灵,却迟迟不见他的妻子溪月。
“二哥,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可知你这一去,家里发生了多少事。”宇文逸风走上前,忍住泪叹息了一声。“怎么?出了很多事?”宇文长风的目光仍在寻找溪月。
“别找啦,二嫂不在府里。”宇文逸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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